余生海只待儿子的话问到一半,便已从椅子上起身,甩手便是一记分量与分贝都十足的耳光狠狠砸在余坚熠脸上。
余坚熠整个人都呆了一下,左脸甚至还保持着微微向右倾斜的角度。这记耳光实在太重、太迅雷不及掩耳,打得他整个头失去了平衡,要花好一会儿,才能恢复到正常位置似的。
五个粗大的红色手指印,更是从他那粗疏而英俊的面容中显现出来。因为太显,所以夸张。因为太逼真,反显虚假。如同是余生海这位擅长书画的父亲,用手指为画笔,精心描画上去的。
余生海气得哆嗦,不知该怎么骂,只是狠狠地点着头,看着儿子,如同看着自己最精心投入而画出来的一部失败之作。
“生海!你不能打他!他是我们的儿子!你是来帮他解决麻烦,不是来打他的!”耳光落在儿子脸颊的那一霎,姚珍也如同中了巴掌似的,脸猛地倾斜了一下,然后才从那一刻的静止中猛醒了过来,发现余生海的右手还在剧烈震动着,随时酝酿着第二个耳光,姚珍飞快地跑了上来,用她全部的娇躯缠绕住那只愤怒的手,“你要打就打我吧!只能怪我没教好他。你打我吧,打我吧,不要打咱们的儿子。你说过,他是你真正心爱的儿子,你为他不惜付出一切!”
姚珍拉起余生海的手,一下下往自己微显富态却依然丽质的脸上打,只盼这一下下抽打能够消磨掉余生海心头的盛怒,能够让余坚熠少挨两巴掌。
余生海的怒意果然经不起姚珍的消磨,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拉扯与缠绕中,很快便蹉跎无几。
他垂下了手臂,整个手掌的肌肉松弛了。那酝酿中的下一个巴掌,也渐没了踪影。
“对方提什么要求了?”姚珍见余生海暴怒稍息,轻声问。
“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坚熠也不需要知道。”余生海渐渐将目光抬向儿子,“你只需要跟我记住,你得不偿失!因为你不走正道,被人揪住了尾巴,以后我每年不知道要产生多少损失!”
余生海到现在,仍不愿意在这个最心爱的女人、最宠溺的儿子面前说出走私那样的字眼来。就如同,走私古董那样的事情只能悄悄地做,却不能从嘴中说出来。虽然一直在暗地里做着,可一旦从嘴中说出,就会把这张嘴脸弄得很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