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抖,一道边缘锋锐的赤红剑芒擦着一群人头皮飞了过去,再低一点儿立刻就能削下来一片脑袋。
袭焱嗡鸣着插进对面那道写满了幽水宗祖训的石墙上,道道金纹顺着裂痕蔓延,内敛的剑气惹人心悸。
一众弟子眼神惊诧神情恐惧地瞪过来,喉结滚动不敢再说话,只有那几个说的最多的拔剑冲着沈忘州,怒目而视。
“沈忘州!你想与我们断剑仙宗为敌?!”
“你们鲛岳仙宗欺人太甚!”
“无故动手伤人,我看你是疯了!”
沈忘州若是能听进去他们的威胁,那他就不是沈忘州。
说他自己他或许还懒得管,但是当着他的面说司溟,沈忘州就算吃斋信佛修无情道了也忍不了。
抬手一招,袭焱眨眼间回到手里,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沈忘州上前两步,桃花眼眼尾下压,一张俊脸总是疏狂不耐的,如今气势冷然地俯视着这群弟子,像看着群死人。
那个最先挑起话题的弟子满脸轻视地扫了眼司溟,吊着眼睛嘲笑了几声:“果然是小白脸,就会躲在沈忘州身后,你做的出有什么不让说——”
他话音夹在嗓子里,眼前一晃,只看见沈忘州张嘴说了句什么,下一瞬原地消失,瞳孔里一道剑芒闪过,他大张着嘴,声音戛然而止——
他只来得及捂住嘴巴,剧痛迟迟来袭,他瞪圆了眼睛呜呜哭嚎,一口口鲜血从指缝溢出,不消片刻已经呕出大片鲜血落在地上。
疼得捂不住了,手掌颤抖着分开一点,直接从嘴里掉下来半截舌头。
沈忘州站在不远处,手腕轻抖。
袭焱剑刃不留血,一滴滴血珠顺着剑尖滑落在地,刚刚落下便被灼得化为一缕青烟。
“沈忘州你好歹毒!”离灯一把扶起师弟,用灵力帮他止血,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面色不善的沈忘州,被毫不留情的手法震慑住,咬了咬牙才再发出声音:“我师弟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你就这般心狠手辣——”
沈忘州“嗤”了声,食指轻敲了下袭焱剑柄,眼神垂着看他:“你行你也狠呢,你不是不行么。”
两句话十足的轻蔑,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离灯眼前一红,瞬间拔出本命佩剑,要与沈忘州一决生死的模样。
被沈忘州割了舌头的弟子一边哀嚎一边指向沈忘州身后的秦雨,“呜呜啊啊”地喊人。
众人见沈忘州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顾念宗门身份的意思,都恐惧地后退,大言不惭地冲沉默寡言的秦雨喊。
“秦师兄!你师弟这般凶残无道,你怎能坐视不管?!”
“鲛岳仙宗就是这样做仙门之首的吗!”
“秦雨,我敬你一声师兄,沈忘州破坏规矩出手伤人,理应门规处置……”
沈忘州脑子里其实还记得遇锦怀的话,也记得秦雨是要看着他的,但他要是能听话,那真是太阳打东边刚起来就掉下去了。
众人不知道是聚起来人多了有底气,还是来了许多看热闹看笑话的,不知不觉沈忘州几人已经被团团围住。
身前是离灯那几个嘴贱的,身后是看热闹的和义愤填膺的,还在七嘴八舌指责秦雨管教不当。
沈忘州转头看向秦雨,想说二师兄这事你不用管,三师兄回来我自己担责任。
秦雨却没看他,一袭墨色金纹仙袍神情冷恹恹地站在一旁,等一群弟子说得开始口干舌燥了,他才忽然转身。
藏在黑色袖口里的手指一动,一道几不可见的银芒飞出,“哧”的一声,一只匕首被钉在距离沈忘州几步远的地上。
“他们动手。”
秦雨话音未落,人已经出现在掷出匕首的弟子身后,指尖变成阴寒的银色,一把掐住人扔到地上。
弟子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银光,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抽搐不止——秦雨擅长用毒。
沈忘州瞬间明白了二师兄的意思,身后的是强大的鲛人,他便没有多加保护,身形一闪直接窜了出去,袭焱直指离灯——
刚才是他狭隘了,还是他二师兄有经验。
不想让司溟上场有什么难的,对手上不了场不就好了。
秦雨被其他弟子托住了,离灯觉得他有和沈忘州硬气的资本。
外界对沈忘州的评价还停留在“师兄弟四人之末,刚刚金丹”,他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者,当然不怕!
离灯提剑目露凶光地迎了上去,眼神厌恶又恶心地瞥着身后的“司溟”,边打边唾弃:“不过是炉鼎奴儿一流的货色,脱光了让人羞辱的玩意儿,看一眼都嫌恶……”
沈忘州猛地皱眉,手指狠狠攥紧。
袭焱感受到主人的不愉,剑芒更厉,扫过离灯肩膀的剑刃陡然折转,血光乍现间一对滴溜溜盯着司溟的眼睛,黏着血丝掉在了地上。
“半眼你都不配看,”沈忘州扬起袭焱,冰冷的眼底杀意凛然,他似笑非笑地啧了声,“我也算贴心,你不想用的眼睛,不如给你师弟吃了,也好补补舌头。”
袭焱倏然下落,即将刺穿心脏时,一道光影猛地闪到他身侧,直取心脏!
沈忘州不耐地蹙眉,不想管。
炎祈灵的自愈能力让他可以轻松无视金丹期的攻击,心脏也可愈合,他玩命的招用惯了,这点小伤不在意。
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地环上了他的腰,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了声,沈忘州心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