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子的话语,阙煜挑眉一笑,“是吗?有本王这个王府大吗?本王对居住的地方要求很高的,祁侍郎的别院真的够本王住吗?”
祁泽一时说不出话,她是为了平时方便办事,就在京畿外围买了一处别院而已。那院落肯定是非常小的,但胜在环境清幽,一打开门就是清新的空气,让一户普通人家居住绰绰有余。
但阙煜这尊大佛好像真的挺挑剔,怎么会住在那一隅之地?但为何要住在兵部对面?
见对面女子一直静静地看着他,阙煜就嘴角勾起,笑道:“本王买在兵部对面,还不是为了能让祁侍郎对本王的召见随叫随到。你几乎一整天都在兵部,本王召见你也能方便许多。”
祁泽:“……”就是为了方便召见她是吗?她就知道这家伙把秦王府买在兵部对面绝对没好事。
“秦王殿下,微臣公务繁忙,怕是会因此怠慢了殿下。不如殿下向圣上再要一个招待人,这样就不用怕不会随叫随到了。”祁泽看着面前笑得轻佻的人,出声道。
但对方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悠闲出口道:“这可不行,祁侍郎是本王用开通商路的条件换来的。如果本王提出再换一个,岂不是亏大了?而且南楚朝臣都知道此事,如果把祁侍郎换掉了,别人会认为祁侍郎不知礼节,得罪了本王。本王再换一个招待人倒也没什么,只是害怕那慕容老头把祁侍郎也给换了。”
祁泽:“……”阙煜这家伙竟然来威胁她。
如果阙煜向昭正帝说她不懂礼数,得罪了他。恐怕她这个兵部侍郎的位置也坐到头了,之后真的要彻底换人了,毕竟北朔他们南楚还真惹不起。
见女子一时语塞,青年踱步到女子身边,缓缓弯下腰,笑容轻佻,语气暧昧,“本王初来乍到,之后还请祁侍郎多多指教。”
祁泽:“……”
他初来乍到?他在南楚住了十几年,恐怕逛得地方比她还多。南楚的角角落落都在他的监视下,这些个地方他比她还要熟稔,还需要她指教什么?
看着青年笑着的眼睛,祁泽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转身朝秦王府门内走去。
阙煜看着前方女子的背影,轻笑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环视里面的风景格局一周后,祁泽发现里面竟是真的奢华气派,比起南楚皇宫不遑多让。里面也没有什么仆从,竟是真的异常安静。
面前是一大片花园,因秋季来临,花园四周种着枫树,殷红的枫叶伴着秋风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竟如风铃声一般悠扬,这宁静的景象让人不由安心。
原本以为这位于闹市,必定声音嘈杂让人厌烦,谁知竟是如此安静吗?
此时,偌大的花园只有那靛蓝色锦衣的女子和那紫衣青年,女子看着远处的枫叶出神,青年眼睛凝着前方站着的女子。周围那绚烂耀眼的火红色枫林,染红了天际,这一刻时间静止,安逸静谧。
青年缓缓走近,微弯腰看着那精致如玉的侧脸,问道:“喜欢吗?我专门把所有仆从给留在了后门外,本王选的府邸总比祁侍郎的别院要好得多吧?”
“喜欢。”祁泽看着远处随风舞动的霜叶,静静出声道。
“既然祁侍郎喜欢,那记得之后常来本王的府邸做客。”青年脸部靠近,“记得随叫随到,如果祁侍郎来晚了,让本王等急了,本王不介意亲自去请。”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轻佻。
祁泽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就向前走去。这家伙随随便便就开口威胁逗弄她。
阙煜看到女子态度冷淡,倒也不介意,上前跟着女子的脚步走去。
看着周围宁静美好的景色,祁泽边走边说道:“今年朝贡宴会设在南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吧?”虽然是疑问语气,但里面充满着肯定。
之前她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今年的朝贡宴会设在南楚,而且元平帝对此还毫无反应。如今看到阙煜随意就敢提出开通商路的事情,根本不怕此事是一个把柄。那就说明阙煜在北朔已经站稳了脚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困难,否则在生辰宴那次,众多世家就不会卯足了劲地把自家女儿塞进秦王府。
但心里同时也明白,突然一个亲王回归,那些世家怎会愿意看着朝政就此变化,更多的恐怕是除掉吧。阙煜能把形势固定,肯定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而且这次来到南楚,北朔的世家也不知道又会做什么小动作。阙煜不在北朔镇场子,相反来南楚搅局,他还真是悠闲。
不过她也很放心,因为他是阙煜,不是一般人。
果然,阙煜只是伸了伸懒腰,悠闲说道:“你认为呢?只凭借着慕容晟一人,恐怕还做不到让朝贡宴设在南楚。如果不是本王牵制住了那皇帝小儿,让他忙的焦头烂额,无暇提起此事。否则,今年的朝贡宴就又要设在北朔了。”
皇帝小儿?说的是元平帝吗?阙煜的真实身份是北朔秦王,那元平帝不应该是阙煜的亲生父亲吗?为什么阙煜要唤元平帝为皇帝小儿?看来北朔的夺嫡之战要更加严峻。
阙煜也真够狂妄的,喊元平帝为皇帝小儿,如果元平帝听到恐怕要气死吧。不过这是北朔的事,她还是不要多管了。
“原来如此,所以在我待在北朔的那段时间里,你一直都在忙这件事吗?”怪不得在最后那一个月里,经常看不到他的人影。
“没错,我一直在忙这件事,要不然我又怎么能来到南楚呢。给那皇帝小儿添麻烦,我还是很乐意的。”阙煜也知道祁泽对皇帝小儿这个称呼不会出言询问,就十分放心地说出来。
毕竟一个国家的事情还是不要给别人透露太多,包括一个称呼就会对给有心人提醒,从而造成麻烦。但祁泽这小丫头向来懂得明哲保身,根本不会过问与她不相干的事,所以他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为什么今年的朝贡宴一定要设在南楚?设在北朔不好吗?”祁泽回头问道。
“小丫头,如果这朝贡宴不设在南楚,那南楚的好戏又怎么能开场呢?既然慕容晟有心联合西魏东滕,本王给他这个机会岂不是更好?”阙煜抱胸说道。
“所以慕容晟要联合西魏东滕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了吧?早在你去找慕容脩进行交易之前。”祁泽停下脚步,看着青年的眼睛面色不变说道,“这也就是你为何要选择慕容脩的原因,也是你此番前来南楚的原因。”
之前阙煜就已经对她说过慕容晟要下一步超过她猜想的大棋,并且这就是他为何要选择慕容脩的原因。那就说明阙煜早就知道了,毕竟慕容晟那私养的军队已经训练不短时间了。接下来,南楚肯定有一场大乱。
“是早就知道了,早在泗河城之行中我就隐约察觉到了,心中也有了猜测,但真正确定是在方家之事中。”阙煜也停下脚步,神情严肃,“为避免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大,不能控制,所以在心中有猜测后我就去找了慕容脩,做了一场交易,为他找到真正的兵符。如今慕容脩想要赢得皇位,唯一的希望也就在那真正的兵符上。”
“那真兵符如今可找到了?”
“没有,在我回到北朔时,第一时间就派人在北朔边境寻找,可是依旧没有找到。”阙煜难得眼神肃重道。
原来阙煜也早就在北朔边境找过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北朔边境也没有。
“那真兵符又会在哪里?我派去的人寻找当年活下来的人也是丝毫没有线索。”祁泽沉下双眸说道。
“北朔边境没有,那一定还在定京城。”阙煜抬眸看向女子,“并且如果我猜得不错,兵符一定就在浮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