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龙骨叶是因为沈汐有着龙族的血脉所以才知道,那么,有些秘辛,或许只有身为五洲的神主才能知道。
比如神链树,那是这五洲灵力所蓄之地。
荀家二叔竟然能看到神链树。
沈汐的眼神复杂。
“你怎知那是什么树?”荀家二叔虽然还在问话,有些心不在焉,隐隐向井边侧头,他沉着深思,偶尔还见那绿植叫嚣两声,可却很久没有听到蛟蛟儿的声音了。
沈汐察觉他的细微担心,道:“叔,你去井底看看吧。”
荀家二叔怔愣,摇摇头,却没有动身,依旧半身斜在木椅上,伸出一只手,虚空一抓,符纸凭空跃然于掌心,又以灵力催动符纸,只见符纸瞬间飞向井底,接着他又徒手一番,手中正握着一面铜镜,瞧着并不是什么珍品,质地也比较普通,是大多女子常用的妆花镜,他将另一张符纸贴在这镜子的背面,沈汐瞧着,这符纸上的花纹,似乎与那张一样,又似乎不一样,看不清。
荀家二叔见他紧盯着这符纸,解释道:“这符纸与那井底的符纸是一正一反画就,将正画的符纸贴于镜面背后,反画的符纸贴于想见之物处,画面便会倒映在这镜子上。”说着,这镜子上正在清晰的反射出井中的模样。
一个白雪冰封的世界,霜玄满眼,蛟龙正冰封于厚厚的冰下,似乎陷入了沉睡,很没有精神,背脊上的绿植隐隐已经有颓靡之相。
“...蛟蛟儿?”荀家二叔对着镜子迟疑着。
“...嗯...师...父...”蛟龙的呻吟声渐渐传来,结结巴巴,入耳的声音听着很有倦意。
荀家二叔有些焦急,慌乱道:“蛟蛟儿,你不能昏睡啊...要保持清醒,万一,万一...”他紧紧握着镜子,剩下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沈汐内心顿悟,荀家二叔怕是担心蛟龙睡去之后,因着井底的冰冻凉气伤身,又或者一睡不醒。
荀歧望了一眼,道:“冰天雪地皆可藏蛟,无碍的,她就是困了。”
荀家二叔闻言,在心间偷偷的换了一口气,自己关心则乱,竟忘了蛟龙藏身之处原就冰寒千尺,这侄女向来细致,他点点头,竟还不忘方才问的问题道:“你怎知那树的名字?”
沈汐正在心中踌躇这神链树的由来,荀歧却将荀家二叔手中的镜子拿过,缓缓伸出手,指着镜子中的井壁,迟疑道:“可有什么办法在底下放一把火么?”
沈汐闻言忙道:“怎么了?”
荀家二叔也十分疑惑。
荀歧所指的镜中映出的画面里,井壁隐隐绰绰的泛着扎眼的绿意!
荀家二叔向来随性,闻得这话,还不待商讨对策,已经迫不及待地抬手,一张符纸飞贴井壁,瞬间点燃,火势一时蔓延,井壁一圈竟是都着了起来,而在那薄薄一层火势之中,那丝绿色却还有剩余,隐隐绿意依旧顽强,荀歧皱眉,道:“烧不尽?”
竹七道:“怎么会长得那么好?”
或许这些只是表象...沈汐思索着,莫这龙骨叶有什么特别之处?
却见荀家二叔继续飞出一张符纸,不紧没有将缝隙中的点点绿植烧毁,那井壁薄薄的玄霜已经开始化成水滴向下滴落,沈汐制止道:“叔,斩草要除根,如今我们不知根在何处。”这样的烧法,毫无作用。
荀歧沉默不言。
荀家二叔却固执的很,第二张符纸仍旧没有能将那一股绿意燃尽,还待飞第三张符的时候,沈汐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道:“叔,等下!”遂即,指着镜子里的绿植道:“你快看蛟龙身上的龙骨叶如何了?”
荀家二叔不明所以,端详片刻后,望望沈汐,又望望荀歧,面带困惑地道:“身上的已经枯萎,但井壁上的却生机盎然...尤其井壁缝隙内似乎也都还坚韧着。”
荀歧察觉沈汐的目光过来,附和道:“不错。”一旁的竹七也跟着点头。
沈汐摇摇头,分析道:“这说明,胖小一早就担心他会被发现,所以将自己一部分种植在蛟龙身上,一部分隐藏在井壁或者某处,若是若汲没有发现这井壁的绿植,当我们眼见着蛟龙醒来,恐怕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再进入蛟龙的本体里扎根。”
竹七连声尖叫,万般诧异,道:“这世上从无分身之术,他怎可能做到?”
荀家二叔望着镜中井壁的绿意,深沉道:“我虽没有见过这样的妖族,但,这样的术法草植系若是有,也不足为奇。”
“为何?”沈汐诧异,荀家二叔为何对妖族知之甚多?妖族的事迹,西洲的无尽书上也很少有之。
荀歧轻抬眼眸,望了沈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