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雪衣这才又低头撇了她一眼。

“滚。”

这一个字好似有千斤重，砸在九璃心上却几乎压地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南荣雪衣，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唇角的笑也都凝固了。

她举着盘子的手带了些颤抖。

她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

南荣雪衣却没有再给她一丁点的目光。

九璃看见他又抬眼看着林小鱼，他的目光令她看不懂，但是他那样专注的看着她。

她似是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她有些难以置信。

“教主她....”

九璃拿起那些糕点，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南荣雪衣却冷冷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冰冷而无情，带着身为教主的威严，看得九璃顿时不敢在说话了。

她只得呐呐地收好盘子，退了下去。

在她退下去的时候，她看见，那个冷漠无情的教主，静静地走向了林小鱼。

他眼中露出了她从未看过的温柔。

她看了林小鱼一眼，那人站在那里，没有太多表情，似是对这一切都有所预料。

而来之前，九璃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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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能好好看见那个人小贱人被教主惩罚处死。

但那一刻，九璃心中几乎是嫉妒地发疯，却也沮丧的发疯。

在九璃出去之后，南荣雪衣静静地走近了林小鱼。

他看着林小鱼面上露出了一丝茫然。

眼中积累了太多的欣喜，此刻却全然变成了惶然和无措。

他想了太多话想要对她说，若是她真的还活着，他该对她说什么，明明之前无数个夜里，他有那样多的话，他能抱着她说那么多久。

但此刻，当这个人真真切切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有太多的疑惑，太多不解，太多惶然，甚至是恐惧。

那太深的爱意忽而涌现出来的时候，除了无措他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仅仅在她身边便停下了。

他激动地轻轻颤抖，但是他却不敢那样靠近她。

他在恐惧。

林小鱼看着他这番模样，终是轻叹了口气。

“雪衣。”

这一声好似划破了时空，划破了无数个浓稠悲痛的黑夜。

南荣雪衣看着她，眼睫轻颤。

此言一出，却好似将南荣雪衣心中那么多的思念和爱意全然勾引了出来。

猛的一下子，林小鱼便被紧紧地抱住了。

那人的脸埋在她颈脖里。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她轻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伸手，在他背上轻拍了拍。

良久，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林小鱼感受到了他此刻的紧张和惶然，就好似怕她再消失一般，他抱的那般紧，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再次松开手。

过了许久，那人只是将脸埋在她脖颈处，林小鱼感觉到脖颈处有些冰凉的湿意。

他闷闷地说了一声。

“雪衣..以为......”

“...再也听不到教主这般叫我了....”

那声音带了些嘶哑和哽咽。

为了等这一声“雪衣。”

他竟好似死了一趟。

他轻轻阖目，似是不愿再回忆起那些凄苦悲凉的日子。

无数个夜里，他受尽了痛苦和折磨。

自从他亲手杀了她的那一刻起，他这么多年，却再也未能睡到天亮。

每每半夜从梦中惊醒。

梦中有多温暖，醒来之后便有孤寂、多痛苦....

他抬起眼来，看着林小鱼笑了下。

两人四目相对，林小鱼却看见了他眼中的悲意和痛苦。

那掩埋在此刻喜悦之下的悲戚和痛苦。

或许对于南荣雪衣而言，时间已然过去了五年，但是对林小鱼而言却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罢了。

这孩子原本温和的眼眸，此刻却好似装载了太多悲苦和沉重，就算在看着她的时候，他亦是带了些担忧和痛苦的。

就算如今，终于和她见面了。

他却也在害怕着再一次失去。

被他拥抱的这一刻，看着他眼中的惶恐和痛苦，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林小鱼才忽而明白，她对他有着怎么样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