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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思想上的煎熬,让张易之不堪忍受。到最后,他的这一顿早餐,其实就只是开初的时候,随便吃了几口,后来被默啜刺激得什么也吃不下了,只顾傻坐在那里,听天书一样听默啜指点江山,高谈阔论。
不能不说,默啜的汉语口音虽然蹩脚,他的表达天赋还是不错的,声色并茂,富有渲染力。要不是张易之足够理智,而且本身并没有对突厥生出归属感的话,他还真有可能被忽悠了。
好不容易,默啜住了嘴,张易之也松了一口气。这场思想上的刑罚,看起来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总体而言,这一次谈话,默啜向张易之展示了自己对于未来的宏伟规划,同时向张易之抛出橄榄枝,希望张易之加入他这个计划里面来。他承诺,只要张易之加入,就会给出比一般人高得多的待遇。
张易之不好当场拒绝,因为他看得出来,默啜现在处在一个相当疯狂的境况里,稍不如他的意,很有可能倒霉。张易之当然不愿意倒霉。
当然,张易之也没有当场表忠心,请求加入大汗对人类进行改造的宏伟大业上来。他现在如果表现得太积极,默啜也不会相信。是啊,谁又会相信,昨天刚把你扣下来,今天你就开始一心一意效忠了呢?
张易之的这种模糊的态度,反而是表现得最好的,至少默啜满意,他觉得这孩子不做作,没有因为身处樊笼就失却了气节,也不泥古不化,总之就是还值得期待。于是,他很满意地将张易之放了出来。
张易之一边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边径直走出了这王宫的后花园,迎面正看见史云香。
此时的史云香,正蹲在一丛花儿的前面。那不知名的花儿,称天蓝色,花心是黄色的,在这样的季节里,倒是难得的开得很不错。
像是爱极了这花儿,史云香正笑着对其中开得最艳丽的一朵,不停地吹着气。那花儿被吹得左右摇摆,真个是花枝乱颤,一抖一抖的,样子很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史云香笑得很灿烂,两边的脸上,各自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越的俏丽可爱。
咳!张易之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本以为,这花园之外,自有卫士带自己出宫,想不到守在这里的,竟还是史云香本人。
史云香抬起头来,一眼看见张易之,那俏丽面孔上的笑容,顿时敛去,那神态顿时变得有点而局促。她知道,自己方才这番不成熟的动作,已经完全落入了张易之的眼中,不由有点忐忑。
他应该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女孩子吧!
下一刻,她忽然现张易之的面色,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看,至少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是那种很真挚的笑容,这一点,史云香能判断得出来。
公主你方才,一直都在外边吗?张易之问道。
是!史云香点点头,连忙又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你们的谈话,我没有偷听,一个字都没有偷听。
张易之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公主送我出宫吧!
他相信史云香没有偷听,要是偷听了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当然,就刚才的那番话,他还真不怕史云香偷听,反正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史云香守在这花园的门外,就是为了等张易之出来,一听张易之居然主动相求,心情顿时大爽,只感觉自己在这里守了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并没有白费,甚至是太值得了。
当下,史云香领着张易之,开始向外行去。一边走,史云香一边又问道:我父汗,方才没有为难你吧?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打探你的私事,只是——
没有!张易之断然道:你父汗这人,其实还是挺和气的,而且幽默。
油墨?史云香愕然。
张易之这才想起,自己不自觉间,又漏了嘴。幽默这个词,在这时代,意思就是幽静和沉默,大抵是用来形容一个人很阴沉或者一片林子很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