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平昌寺。
身披僧袍的萧衍端坐于蒲团,正闭目聆听着栩栩妙音。
这时,一名步履匆匆的男子从外面走进,似有急事禀报,只是他刚走到佛堂门前,便被伴随萧衍左右的独眼大汉给拦下。
“主公正在诵经,不得打扰!”
男子急道:
“让开!我有急事禀报主公!”
他说着便动手去推那独眼大汉,不过对方却纹丝不动,反而是伸出一只手抓住男子的脖领子,轻轻往外一扔。
扑通一声,男子被摔出去老远,疼得在地上龇牙咧嘴。
而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陈庆之给看见,他连忙上前扶起男子,关心问道:
“公则兄可有碍?”
男子揉了揉膝盖,摇头道:
“朗州传来急报,必须马上禀报给主公啊!”
陈庆之看了一眼佛堂,知道这时候的萧衍是断然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的,连忙出言劝阻道:
“公则勿慌,主公再有一两时辰便能完毕,到时在…”
还没等陈庆之说完,男子便喝阻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诵哪门子经啊,不行,我这就要见到主公!”
男子说完便甩开陈庆之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他正是潭州太守杨公则,虽然萧衍把公爵府安在了长沙,但整个潭州的防务政务,仍旧是由他杨公则一手操持。
而那大汉正是被毕再遇打瞎了一只眼的羊侃,此时羊侃见杨公则走进,却照旧守在门口,如同一樽铁塔,堵着不让他入内。
“让开!!”杨公则拔出腰间佩剑指着羊侃:
“区区一介奴仆,也敢阻拦本将?!”
羊侃听罢,只是咧嘴笑了笑,环抱双手,目光十分挑衅:
“你待如何?”
门外的动静自然传入了萧衍的耳朵里,只不过他只是略微睁眼瞧了瞧,并不打算理会二人争执,依旧安坐在蒲团上听着佛经。
杨公则大怒,骂道:“你这个不识时务的独眼废物…”
不好!
陈庆之听到杨公则专捡羊侃的痛脚骂,就知道要坏事,果然,他还没来得及阻拦,羊侃便已经伸手扭住了杨公则的胳膊。
“羊侃!不可!!”
话音刚落,陈庆之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这羊侃竟当众把杨公则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巨大的疼感让杨公则不得不趴在地上痛哼,偏偏羊侃还不打算放过他,还专门嘲讽道:
“我羊侃就是瞎了一只眼,也比你这看条门狗强!”
羊侃说完又缓缓的抬起一只脚,准备踩到杨公则的头上好好羞辱他一番。
陈庆之皱眉,这羊侃深得主公信任,仗着一身蛮力,言语间时常辱及其他人,原以为上次在岳州被人打瞎了眼睛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却是愈发的放肆了!
想到此处,陈庆之暴喝道:
“众将士听令!与我射杀这狂徒!!”
羊侃一愣,旋即看向一脸怒容的陈庆之,见他神色不似开玩笑,遂立刻停止了脚下的动作。
“陈将军怎的还上火了?我就是与他逗逗趣,哈哈哈…”
羊侃一边笑,一边将杨公则从地上拉起来,只是他看似无意,却专门拽着杨公则那条被废了的胳膊,让本来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的杨公则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陈庆之知道这羊侃是忌惮自己统领主公亲军的缘故,若非身旁有军士围绕,只怕这羊侃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