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放下杨将军??”
陈庆之一面说一面招呼身旁亲卫缓步朝他靠近。
但羊侃却视若无睹,反而是把杨公则扯到身前,隐隐有拿他做人肉盾牌的意图。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萧衍的声音总算从佛堂传来:“就不怕玷污这佛门清净之地?!”
杨公则闻言,立即忍痛大叫道:
“主公,杨公则有要事禀报啊!!”
佛堂内沉默了一会儿,萧衍淡淡道:
“有甚么事就在外面说吧。”
杨公则见萧衍连身都不愿现,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怒气,不过他还是扶着胳膊说道:
“岳州传来消息,主公派到昌江、湘阴二地的官员被云梦伯的人赶回来了……”
萧衍的语气不喜不悲:
“弹丸小城,丢了便丢了,他日再派军拿回来便是。”
杨公则不死心,又急忙道:
“还有朗州传来消息,高季兴率军日夜操演,似乎有南侵的迹象…”
“高季兴没那个胆子。”萧衍冷声打断道:
“还有事要禀报吗?”
杨公则面如死灰,他本想说湘阴的岳阳军领头人是东吴侯孙坚的儿子,可不知怎的,他是实在懒得再多说一句。
“属下告退。”
丢下这句话,杨公则扶着胳膊便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全程旁听的陈庆之连忙追了上去。
“公则兄,公则兄!”
已经坐上马车的杨公则见是陈庆之,勉强挤出两分笑容:
“刚才多谢陈兄援手…”
陈庆之担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胳膊,安慰道:
“羊侃他…”
“陈兄不必为那姓羊的托词,一介莽夫而已,杨某未必放在心上,只是主公今日之举,实在令杨某寒心!”
陈庆之大惊,双手死死抓住缰绳,苦劝道:
“主公历来笃信佛教,公则兄又不是不知,为何偏偏要在主公听经时去触霉头啊?”
杨公则听罢冷冷一笑:
“军国大事难道不比听那些秃驴唠叨重要?莫非那些为主公死战的将士都是僧人不成??”
陈庆之叹了口气,其实他心中对萧衍一味的纵容佛门也有诸多不满,光去年一年,南梁境内就多了足足八十座寺庙,僧侣何止万人?
而且这些寺庙全都是拿收上来的百姓血汗建造,不但如此,主公每每听经时还赏赐一些名贵的金漆香料,再这样下去,只怕府库都要被挥霍一空啊。
见陈庆之不说话了,杨公则也叹息了一声,提醒他道:
“陈兄,你我皆是真心为主公效力之人,如今云梦伯南下,只怕不单单是为了几座弹丸小城那么简单啊…”
听到这话,陈庆之脑子里骤然闪过华阳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疑惑道:
“可据我所知,岳阳至多两三千兵马啊?”
“两三千兵马又如何?那云梦伯当初八百人就敢杀入明贼军阵,陈兄莫不是还以为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