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屋外的雨水渐渐大了起来,漆黑如幕的天空时不时闪过几道响彻云霄的雷声,呼啸的风声呼簌刺耳,偶尔的几道闪电乍然把整个林家村招的清明。
江艳伫立在门口,身上被冒雨浸湿的华服已经换了干净的,她冷着脸,目光幽幽落在门外不停叫嚣的江老太太身上。
江老太太对自己的小儿子江三柱的确是疼爱到了骨子里,见江艳铁了心要把江三柱送去见官,不管不顾的拉扯着江家一大家子在门口哭喊叫骂。
从一开始的暖心切语拉亲情到最后的破口大骂操先人。
“小姑姑……”二笔颤颤的唤了一声,煞白的笑脸奄奄的没有生气。
门外的江老太太骂的歇斯底里,除了江艳,更是把二笔骂的狗血淋头,那一句句咒人去死的恶语,那还是一个阿奶对自己亲孙子说出来的话。
江艳回身揉了揉他毛躁的长发,语气放软道:“不必担忧,你阿奶那张嘴惯会喷粪,说的那些话你听听就赶紧忘了。”
“你是小姑姑带回来,和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没有这个阿奶。”
二笔点点头,小小的身子缩在沙发里,毯子直接盖过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在昏黄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我只要小姑姑就好……”似是呢喃一般,二笔目光落在江艳身上,多了几分缱绻。
江艳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加了一些炭火,好让屋子更暖和一些。
没多久,门外的叫骂声渐渐消失,江艳嗤笑了一声,她还以为这老太太会真的在门口骂一宿。
好不容易挨到天微亮,江艳立马安排人,把绑好的江三柱一行人叠货物一般丢在牛车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县衙去。
李县令的脸色阴沉,不悦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老刘和江三柱一行人身上,他猛地一拍桌子,响亮的声音和官家的威严更是吓得地上的几个大汉脊背发颤。
平头百姓最是怕见官,尤其他们这种地痞混混,更是连县衙都不敢靠近,在来的路上就拼命挣扎逃跑了好几次,要不是有林家几个壮实的下人压制住,早就逃之夭夭了。
“江三柱!方秀华,强子老六!你们几人可知罪!”
李县令大呵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他怒目横生,端坐在高堂之上,威严骇人,吓得几人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方秀华。
她一个乡下姑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直接吓得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擦都擦不干净,整个人摇摇欲坠,跪都跪不稳。
“大人!贱民知罪!都是江三柱出的主意,他说只要我们意思去做,事成之后,就给我们银钱去还赌坊的债务!”
“对对对!都是江三柱的主意,大人明察,我们也只是受他们挑唆利用,我们也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