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小妹借着给陈海秋送开业礼的机会,想要账,却被陈海秋一顿数落,钱没要来,只得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王小妹往回走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味儿,就这么回去,总是有些不甘心的。自己摆不平他,先生总是有办法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耍着他玩儿得团团转了。对,把他哄骗到先生那里,让先生对付他!
如此想着,便吩咐随行的伙计先回去,自己则转过身又走了回来。
谦泰客栈内,章秋谷三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主要是陈海秋太兴奋,憋了太久,小宇宙爆发就有点收不住了。
然后,就见王小妹忽然又进来了,对着陈海秋便道:“我家先生请你到我们那里去一下,先生有话要对你说。”
陈海秋道:“这会儿我有公事,没工夫。她有什么事,让她自己来就是,还以为我会像以前那么哄着她,想多了。”
王小妹见陈海秋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这事她是真的搞不定了,便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去。
陈海秋见王小妹走了,对着章秋谷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你的主意果然不差,如此一来,把她逼到绝路,她就不得不回头了。只是,她来了,我又该怎么办?我说啥呢?”
章秋谷又仔仔细细地教了他许多的法子,甚至是范彩霞摆什么态度时,他该怎么回应,话该怎么说,都给他设计得明明白白。
陈海秋大喜,磨拳擦掌的就等着范彩霞上门来被他虐,找回场子。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听到辛修甫说道:“来了,人来了。”
陈海秋立起身来举目看时,只见范彩霞扶着王小妹的肩膀,从对面屏门外面缓缓地转了过来,那几步路就如风吹杨柳一般,走得袅袅婷婷。
陈海秋见了,故意别转了头,装作没有看见。
当下范彩霞走进房来,先招呼了辛修甫和章秋谷,又半嗔半怨的瞅了章秋谷一眼,方才走近陈海秋身旁,低低的叫了一声:“陈老。”
陈海秋回过头来,打量了范彩霞一番:只见她穿着一身玄色外国纱衫裤,下面衬着一双品蓝缎子挑绣的弓鞋,头上挽着一个懒妆髻,春山淡淡,秋水盈盈,脂粉慵施,铅华不御,一双俊眼,好像藏着万千幽怨一般,娇怯怯的站在一旁,把手扶着陈海秋的椅背,柔声说道:“你究竟是为了啥事动气呀?就是我有啥不好的,你好好的跟我讲便是了,你动这么大的火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犯不着了!”
陈海秋听了这软糯的声音,就觉得骨头有点酥了,不过强行的压了一压,连忙忍住了,淡淡的答道:“那我可真要谢谢你的关心了,像我这样惹人厌的客人,居然还能劳动你关心,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范彩霞听了,伸出纤手握着陈海秋的手说道:“你可别这样,真真的冤枉我了呢。我一向敬重你的,也一向与你要好,在我心里,也唯有你是最特别的。你切不要听信了别人的闲话,坏了我俩的情分。你自己不把话说明白,倒是反过来怨我……”范彩霞说到这个地方,不觉面上一红,低眸一笑,又说道:“算了,过去的就不说了,总算是我不好。如今我亲自来请你到我那里吃酒,我给你赔罪,你可不要推脱了才好。”
陈海秋的手被范彩霞的纤手握着,本来就已经骨酥筋麻,又听得她娇脆软糯的声音,小心肝早就叫嚣着投降了,再也扛不住这糖衣炮弹的攻击,赶紧看向章秋谷。
章秋谷淡然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陈海秋大喜,如蒙大赦般,赶紧点头答应了。
范彩霞本来是乘马车来的,便拉着陈海秋一同乘车回去。
章秋谷也有马车,便和辛修甫同坐一辆车。
一路风驰电掣的到了东尚仁来,大家下车进去。
这次的情形却是不同于以往,范彩霞竭力巴结,拼命张罗,就是房间里头的人也都换了一付样子,殷勤地侍候着。
章秋谷见了不由得心中暗笑。
当下范彩霞和陈海秋并肩坐在炕上,咬着耳朵说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就见那些侍女七手八脚的调开桌椅,摆上了酒菜。
原来今天这一席酒,是范彩霞给陈海秋赔礼,专门请陈海秋的。
范彩霞见碟子排了上来,便问陈海秋还有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