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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回东屋换了身旧衣裳,进杂屋找个只竹篓,背在背上。
再出来时,就见褚渊的大掌上躺着一只破口的碗,他那双深如墨的眸子盯着碗怀疑人生。
不必去细想,徐琬就知道,褚渊在那边当惯了高职的医生,此时正为吃饭的碗筷感到挫败。
她不是那种心态不平衡的人,而且这样的褚渊看过去还有几分可怜,不免同情心泛滥。
走过水井的时候,徐琬低声安慰他说:“没事儿,没事儿,等姐等大钱,给你买百只碗啊———”
撞上褚渊略显谴责的眸光,徐琬后半句话嘎然而止。
她讪讪一笑,朝她抱拳。
“不打搅了,先行一步。”
身后像是有猛兽在追她一般,逃之妖妖。
徐琬不是百事通,但好歹她有颗积极向上的上进心,排在躺平之后。
当下她想要过上较好的日子,必须要付出努力。
巧了,在地里干活那几日,徐琬曾在草丛里看到过一株眼熟的植物。每夜躺平在床榻上时,徐琬绞尽脑汁地在做对比,可以确定那是凉草。
凉菜可是个好东西,洗净挑拣干净,加水煮成黑黝黝的汤水,放凉可以结成冻。
想想奶茶里面那滑溜溜,清亮亮的口感,徐琬便按耐不住蠢蠢欲心的嘴馋,等不及想要去摘回来。
日日喝粥吃菜,徐琬拿着铜镜照脸,都感觉她好似变成了一颗菜。又寡又淡,没有油沫星子。
走了十来遍的路,这回是比以往都要急促。
且她低垂着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远远看到她,想要上前来打量她的村里人,都打止住脚步。
纷纷在想,这褚家媳妇怎么看上有点怪怪,上赶着往哪儿去这么着急。看一眼就觉的,要是耽搁她一会功夫,她会对着她们摩拳擦掌。
罢了罢了。
徐琬花了小一刻的功夫到了地里,她一路直奔杂乱的草丛,两只细胳膊在草丛里乱翻。
果然,一株株不算太茂盛的凉菜隐藏在草丛中,叫她翻找显出真身。
徐琬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拦都拦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清脆悦耳,就怕人听不见似的,后知后觉捂住了嘴。
若是被人察觉到她发现好东西,也要分一杯羹,她可亏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褚杏一路偷偷跟踪在徐琬身后,见她下地,身影躲在一间屋子角落里,露出一只眼偷窥。
眼下她脑中正在琢磨着怎么将事情办的天衣无缝,根本无心去发现褚杏今儿格外的兴奋。
她片刻也不敢多待,穿过小径往另一头走去。
徐琬那是一点儿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摘凉草可比割稻谷简单多了,她唰唰唰———便摘了半竹篓。这一片的凉菜基本都被她包圆了。
她也不贪心,觉得这些暂时是够用了,得拿回去试试,知道能成再到别个草丛去摘。
警惕地将被她拨乱的杂草扶正,遮住被摘光的粮草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