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缝隙中拂过,初醒之时既能透彻地感受到寒意扑面而来。
哪怕是裹着厚厚的被絮,徐琬掀开眼帘的那一刻,仍旧不想清楚的感受这股子冷意。温暖的被窝难道不舒服么?她不由得将被絮又裹紧了点儿。
此时正在琢磨着,外侧空荡荡的床榻睡过的那人,可真有毅力啊。
徐琬感概过后,则是暗自窃喜。
幸好褚渊的实心是她相熟的人,否则换成任何一个古人,她都觉得要命。
嫁人为妻后,虽说不似大家族中需要晨昏定省。却是要与鸡同醒,开始一日的劳碌,吃的少做的多,便是古时女子的悲哀。
为了不让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徐琬攥紧拳头,给自己鼓舞打气。
“今日也要好好努力啊!”
…咕噜咕噜…咕噜……
饥饿的肚子很不给面子地拆台,在她话音刚落时,嚣张地响起。
徐琬瞬时变得一脸愁容,藏在被絮下的手揉着震天动地的腹部,向现实低头。
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唉……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说罢,徐琬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动身子起身。
忙里抽空腹诽道:原主这具身子骨实在太弱,连丁点寒冷都挨不住,不必去摸索,就知道胳膊上被冷得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咯哒…咯…哒…哒哒…
砰砰砰———
一阵轻的脚步声离地越来越近,紧接着,脆弱的门板叫人敲得咯吱吱吱乱叫。
徐琬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看得心惊肉跳,那门板几乎随时都要摔烂在地。
她正想着一大清早是什么人闹这么一出,外面顿时有说话声传进屋里来。
小豆子扯着嗓子喊道:“嫂子,有脚夫路过咱们家门口,他说昨日从徐家村行过,正好遇到亲家公…他老人家让他带话,让你有空回娘家一趟……”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小豆子长长舒了口气,再次开口。
“说是…说是行舟哥在家里闹绝食呢…让嫂子你尽快想办法治治他。”
当时听闻这话,小豆子别提有多惊讶了。任是他怎么在记忆翻找,也找不到徐行舟畏徐琬的证据。
显然,他真是有先见之明,极早投靠嫂子这一边。否则,就凭他个小话不利索,嫂子勾勾手指也能叫他吃够教训。
徐琬坐在床榻上听了一嘴,两眸直愣,一时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徐行舟是为了什么事跟爹娘闹绝食……可眼下事情都传达给她,她又不能做事不管……
徐琬想了想应道:“知道了豆子。我就出来了……”
……
通往徐家村的道路上,徐琬看着走在前面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男人,依旧处在讶然之中。
一个时辰前,白氏得知徐家让脚夫送话到家中,担心徐家有什么要紧的事。
当机立断地替两人决定立马收拾回娘家,拖着虚弱的身体,塞了一背篓的东西,全是让他们带回娘家孝敬爹娘的。
白氏坚持地表示,褚渊第一回跟随徐琬回娘家,不能两手空空地去,要不然该说褚家不看重这个媳妇了……
一番话说徐琬和褚渊无力反驳,只能顺从地背起背篓,和白氏母子告别。
徐琬盯得灵魂出窍,抹了一把温热的额头,并没有湿润的痕迹。只怪天凉,汗都给逼回去了。
她轻咳一声,好意地说道:“喂,要不要换我背一会?”
这路可不是一般的远,走了近一个时辰,还没看到徐家村的头脚。
褚渊镇定自若地笔挺不变,头也不回地说道:“算了吧,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拎都拎不动…”
这话听得徐琬不乐意了,她虽然不是力大无穷,可也比一般女子力大。哪像他说得像个弱鸡似的…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