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道:这位是张前辈,我们曾见过的。张承让道:杨兄的记性很不错,在下黑鹰。杨琼微微笑道:久仰大名。
其实他尚不知致使自个在复仇门差些丧命的原因,便是拜这黑鹰的毒雪掌所赐。他被叶挻所瞒,叶玉荣又不曾明言告知,两人都只是怕杨琼去寻仇闹事,更会生出其他事端,因此都瞒住了他。杨琼知晓这张黑鹰的脾性傲慢无礼,喜欢欺弱自傲。自己本是性情刚烈的豪杰,只能是一礼还施一拜,绝无屈膝惧怕之理。
张承让徐步上前笑道;杨琼近来可好啊?杨琼道;尚好,有劳兄台挂问。张承让道:岂敢,看来杨兄的洪福真是齐天,张某倒是有些疑惑了。
杨琼丝毫不知他言中之意,只道是他暗讽,胡乱回道;不知张兄又有何赐教?张承让道:杨兄这话就显得有些见外了。
杨琼左右也不明他的话意,但想他在群豪面前怎敢以挑剔来为难自己?轻笑道:张兄这话就让在下难以回答了,不知从何说起?
张承让呵呵一笑,寻思道:看来这厮尚且不知缘由,他的命倒是真大,竟然能化险为夷,出乎我的意料。
群豪见他俩的言语都是些暗里哑谜,但又各自揣着明白却尽装糊涂,心中好不纳闷。但这只是他们的私事,外人不便问起,也就未曾多言。
叶玉荣却是最明白事情的原委不过,恐这黑鹰对杨琼会再次有所图谋,便出言打断道:张兄这话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莫非又有什么别的玩法?张承让哈哈大笑道:叶女侠言重了,张某岂敢。
叶玉荣冷笑一声,指着杨琼与众人道:这位杨贤弟乃是吾弟叶挺的金兰弟兄,换句话说也就是我叶玉荣的亲人。虽然年少气盛,但也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豪杰,往常处事不周,还请张兄见谅。日后若有高见,玉荣自当代其领受在先,还望张兄不要独自主张,冷落了奴家的薄面。
张承让哑然而笑道:叶女侠的赐教张某定当铭记在心,不过这位杨兄能与令贵弟结拜,这倒让张某耳目一新。叶玉荣笑道:张兄眼高身贵,日后自然是飞黄腾达。这位杨贤弟也未与兄台争夺什么,两人之间倒是泾渭分明哪!难道不是吗?张承让笑道:叶女侠倒也是一番苦心,张某闻教了。
群豪见他两人一来一往的说了半天,竟是半句话也未曾听懂。杨琼却知叶玉荣是在周旋化解自己与他之间的相互歧视和提防。他虽从未惧怕过这黑鹰,但也未敢小觑。自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他在言语上已是稍有退让时,心中也就平静下来,对叶玉荣的排解好生感激。
众人各自结伴闲聊一时,气氛祥和雅静。张承让忽与众豪杰挥手笑道:此处少缺雅兴,大伙总不能漫步于这府门之外,无所乐趣吧?大明王道:那依你之意呢?张承让笑道:张某倒有一法,可解得眼下无聊。大明王又道:有话就一发了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张承让相视杨琼笑道:张某与这位杨兄曾有所约,来日切磋一番武艺。今日大伙难得相聚,不如请作壁上观,看小人与杨兄耍几个回合瞧瞧。“群豪见他言语说得有些迫急,略知他意,心想:这杨琼什么时候与这黑鹰结下了梁子,这可不妙。”
杨琼想起他那日被自己的狂怒所吓跑,心中必然十分恼恨自己。想起这事后不觉轻笑一声,也不回话。他知道在群豪眼皮底下不能露出丝毫的胆怯,这黑鹰不是王府台或者阿里莫,根本就不值得自己谦让一分。傲然昂视下,一股豪气雄风顿生眉梢。
叶玉荣道;既然张兄要比试武艺,那正好奴家的宝剑多时不曾动武,正好陪兄台练上一练,不如咱们来比试如何?
张承让知这冰夫人脾性贞烈,精通多般盖世武功,与她比试只怕会输多败少。即便是赢了也不光彩,若是败于一个女人之手更是自找羞辱,稍有明智之人断不会如此行事。笑道:张某艺微才疏,怎敢与夫人匹敌?不过与这位杨兄倒也显得匹称,颇能一战。
叶玉荣笑道:张兄倒是很会挑选对手,看来奴家真要作壁上观了。张承让喜道;夫人所言极是。
大明王见他言语中颇有针对之意,斜目相视道:今日乃洒家大寿,当着众英雄的面,谁也不许闹出不快之事来。“他言语中夹带刚猛之气,威风环扫,隐隐有霸者之气。张承让虽有不满,但都身为王爷的帐下幕僚,多少且有上下之分,也只得应道:大师所言极是。”
群豪都在观看着杨琼的反应,是否敢于接受黑鹰这一战。杨琼寻思道:这厮竟敢在众目之下来挑战我,分明是急切于报昔日那败阵之恨。玉荣姐和大师自是护我,不允他这一战。可如此一来,却显得我不够英雄,凭借他人的名望来掩护躲避却并非我的本色。连大明王、王府台这般的当世高手我且不惧,量这黑鹰也不是什么绝顶人物,他竟敢如此针对我,真是要逼我动手。
如此想定后,大笑一声道:张兄既然有如此雅兴,在下怎敢忍心相拒?这一战乃是公平较量,各显手段,各位英雄不妨上观,在下斗胆献丑了。“言毕,托的率先跳跃在核心里,挥剑撒开一个利索的剑式,显得悠然暇闲。”
大明王本想阻止,但听叶玉荣朗声道:如此最好,两位在明王师兄面前一较高下,所有的是非也就一笑了之了。大明王听叶玉荣如此一说,才知两人原是有隙。他虽与杨琼是金兰交情,但此刻在众英雄面前实不便站明立场,想到杨琼的剑术高强,内力奇深,料这黑鹰的枪法未必能胜他,心中也就落下一半的心,笑道:那洒家与众英雄也不妨图个热闹看看。
张承让正要一雪前耻,见众豪皆无异议,喜道:好,杨兄快人快语。“顿时持平在核心,彼此谨慎相防。”
叶玉荣见过杨琼大战王府台的剑路,也颇认为他的剑根道行不差,能与王府台斗剑一百二十合而平手收场,其武功已大有修为。唯余担忧的只是怕他内力不济,三五百招后落败,那时便让人觉得会是黔驴技穷。
其实黑鹰号称王府三千岁,也只是入王府较早罢了,实际上武功胜不了王府台、阿里莫等诸豪。他正要说话,叶玉荣抢先道:昨日王师兄与杨少侠大战了一场剑道,彼此间也只是斗得一百二十回合收场。今日是明王师兄的寿日,只宜增添豪杰气象,不可闹出血光之灾,所以两位比武可都要谨慎了。
大明王点头道:师妹这话说得好,张兄可不能把心思都放在比武上,须得筹算一下今夜该如何一醉方休。“群豪闻言皆笑,觉得大明王这话便是先行说好了规矩,以他在王府中的实力,相信这黑鹰也不敢违逆。”
张承让原本欲以大力拼斗之法来获胜,挽回失去的颜面。见叶玉荣、大明王如此说时,这无疑是先束缚起了他的手脚。但又不敢直言反驳,反而让人误解他是有意滋事,问道:那大师之意是什么?
大明王一时说不上来,便侧首与王府台道:府台兄怎么看?王府台道:以王某之意,两位可在一百五十招内分出胜负,倘若过了一百五十招,不论输赢都要撤出比斗,切不可恋战。“大明王闻言有理,点头道:府台兄高明之见。”
杨琼本也不愿在众人面前与他拼命斗狠,见说在一百五十招内分出胜负,心喜道:这黑鹰如何能在一百五十招内赢我?只要我防备得紧,完全可立于不败之地。“谢过王府台后,剑锋已有先发制人之势。”
张承让取过一条齐眉点钢枪,心中寻思:我上次在复仇门吃了他一个羞辱,害得我这数十日来吃不香睡不好,今番撞见,必然饶他不得。“将手里钢枪挥洒个旋转个,呵呵道:杨兄请吧!
杨琼见他已是万事俱备,遂无多言。疾步拖剑舞个剑花攻上,两招虚剑往他的门面上钻刺,却暗使一剑攻他的左下肋。剑式看去得凌厉,却显得虚虚实实。张承让挥枪连拨开两道虚剑,竖枪一隔,急速的挡住肋下一剑,退开个身手后,寻思:这厮倒会些阴招手段。手中枪也不容欺,摇舞起一路整齐的枪法挺上,枪尖如吐蟒芯,烁烁有声。
杨琼见他枪法沉稳有力,钻破旋风。虽是比不了吕师叔的枪法神威,但也颇为高明,有瀑布叠影之效。但杨琼毕竟对枪法的路数有所解悟,能避实就虚而动,招架之中亦能频频回剑欺前,剑法如潮推波。
他知道这个黑鹰是禁王府的一等高手,今番特邀战自己,无非是为报仇,因此在攻守之间格外留神,宁可打成平手,却也不能折损半点便宜与他,以免教他日后更会目中无人。心想最坏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如此也算是稳住了小剑风这个绰号。
张承让的枪法虽低于吕天王,但也多有枪路绝学,使将出来头头是道,注重实战效应。枪法不比刀剑繁杂。一刀一剑的争斗中或许未能一招毙命,但枪法一招击实便是搠上一个透明窟窿,去得长远,防得进攻,故有兵中之王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