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回来的这两天,一大妈来找她闹过几次。
大都是慢刀子割肉,阴阳怪气,倒也没闹多大。
即便是这样,她的心情依旧不好,也敏锐察觉到院儿里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现在听到许大茂这话,心中悲愤难挡。
却也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只是低着头,泪水不断的涌淌。
“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说话也不犯法,许大茂就要用言语来羞辱秦淮茹。
她越难受,自己就越开心。
这才是报复的真正意义。
“你有本事做这种事,有本事说话啊?”
那张二皮脸上满是嘲弄,歪嘴斜眼,完全是一副得势小人的嘴脸。
秦淮茹深深吸气,身子随着她的呼吸而上下耸动。
她眼眶红红的,嘴唇却是异常的白皙。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里,秦淮茹遭受的委屈不少。
但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看不出来吗?”
“秦淮茹,你看看现在还有谁会帮你?嗯?”
许大茂凑过脑袋,就很好笑。
傻柱因为她进去了,哪怕不是她害的。
这么些时间,从没见她去看看人家,也没见她念着人家的好。
傻柱再怎么样,对小寡妇那是没得说,虽然是他自愿,可但凡换作任何一个人,得多寒心?
再说易中海,打从贾东旭还在的时候就帮着她家。
如果秦淮茹真懂得感恩,不说别的,至少教育好她家孩子,表个态度给人家看。
棒梗给易中海老两口养老,好处是大大的有。
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哼哼,秦淮茹,别怪我没提醒你,等着一大爷和你那恶婆婆出来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你自己心里清楚。”
“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装的下去!”
包括许大茂在内的很多街坊邻居,大家对于秦淮茹的秉性早已清楚。
讨厌她的并不是因为什么,是她太装。
要是困难,大大方方说出来,其实都能体谅。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困难,都是靠着相互帮衬过来的。
关键她丫不知感恩就算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非要表现出一副是别人欠了她家一样。
就很受不了。
傻柱是这样,借钱不还还表示自己是受害者。
背地里还觉得不够。
孩子去人家家里偷东西,也认为是应该的。
家里开支,甚至连带着学费,不都是靠着平日接济得来的?
就这,傻柱最后出事,她照样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至于易中海
许大茂冷笑一声,不愿意多说。
秦淮茹身子却颤抖的厉害,她站在水池边上,一遍一遍揉搓着手里的衣物,牙齿死死咬着下唇,都快渗出血来。
“王八蛋!!”
她低低的骂着,压抑的情绪一直笼罩在心间,让人难以呼吸,心情沉重无比。
想想自己悲惨的遭遇,如许大茂这般落井下石的人。
还有
杨利民!
这些人和事,都是她心间仇恨滋生的来源,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还活着干嘛呢!
可许大茂不希望她就这么了结自己,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于是不再相逼,再度冷笑两声,很快就转身离去。
时间还早,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二日一早,多云,天气总算不那么炎热,风也凉爽许多。
杨利民随同着代表团的人去爬长城,他走在后面,四下打量,雄伟如长龙般的长城匍匐在大地之上,让人心生震撼。
“不愧是世界八大奇迹之首的长城,真壮观。”
眯着眼睛眺望远方,杨利民有感而发。
很难想象这是距今2000多年前的,仅凭人力所修建出来的关外天堑。
眼前的长城,足以体现东方劳动人民的伟大之处。
“怎么,对历史还有见解?”
林山来到他身边,最近一段时间里,他老是喜欢和这位小同志攀谈些什么。
杨利民闻言好笑不已。
“我那儿有什么见解啊。”
他对历史的了解,仅限于上学时候老师所讲。
何况这种东西论不上完全的对错,谈论起来没完没了,实在累人。
林山点点头,他也只是随便问问,没奢望能得到什么答案。
二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说笑笑,一路跟着上了长城,一路跟着下了长城。
随后几天里,按照流程安排,杨利民能清闲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南方代表团剩下的事宜,大致就是四处参观、四处学习、四处交流。
等到五月中旬,上头一二级大佬会出面亲自接见。
杨利民松活了一些,双方都无事的时候,就带着小巧她们四处转悠,和南方来的同志们,结下了深厚友谊。
到了十号这天,失踪人口回归,易中海和贾张氏终于回到大院儿。
街坊邻居闲的蛋疼,都以纳凉为由,跑来了前院看他们笑话。
“还敢回来,真不要脸!”
“嘿,脸都没了还要什么脸?”
“可不嘛,做出这种事情,害的咱们院儿里的名声都被他们影响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提起,谁不说他易中海老当益壮?
就是这口味着实刁钻,让人意想不到。
“一群王八蛋,就知道幸灾乐祸!!”
贾张氏走在后头,和易中还隔了半个身位。
看到街坊邻居那般嘲弄鄙夷的眼神,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悲愤。
于是咬着牙,黑着脸,只用了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一路骂个不停。
易中海没她那般精神,一直低着个脑袋,甚至恨不得在自己头上戴个塑料袋,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谁了。
他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有悲,有怒,有绝望,也有几分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周围那些言语钻入耳朵,那些肆无忌惮的嘲笑、讥讽、谩骂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红了眼睛,硬了拳头。
心仿若被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住,压得人喘不过气,窒息一般难受。
就这么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周围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注视下,易中海回到了家里。
他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大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架势。
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先是羞愧,继而悲伤,最后更有些发自肺腑的痛心。
犹豫,犹豫,犹豫了很久。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走进屋里,一大妈正在收拾家。
见到他,她抬起头,四目相对下,竟是谁都没有说话。
易中海掩上房门,去到一旁的长条凳子上坐下。
身子佝偻着,就要弯曲成九十度,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头不断缠绕揉按,内心无比纠结。
他抬头,叹气,神色复杂。
嘴唇动了动,有些话语将之欲出,又生生咽下。
直到对方先行开口,沉默才终于被打破。
“既然你回来了,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吧。”
一大妈叹息一声,说出的话带着绝然,多余的她也不想再提。
哀大莫过于心死。
出事的时候,很多人来给她做思想工作。
有以聋老太为首,劝她忍下这口气的。
有刘海中几个让她闹到街道,闹到区里的。
当然也有让她为自己多考虑的。
几天下来,苦思冥想,一大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报复易中海吗?
她已经没那心情。
可要想和他继续过下去,对之前错误视而不见,她也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