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三人正自深山间行走着,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水灵泠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灵山山势极深,绵延不绝,几人行走了十余日,还是没有走出去,怎么可能有孩子?
水灵泠还待侧耳细听,曳酒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凝神片刻,忽然神色一变,道了声“不好”,便不再管二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当下月白也不再思索,紧紧追了上去。
水灵泠犹自愣神,她还没有听出任何异样,但眼见二人已是越跑越远,她急忙收敛思绪,疾步追了上去。
隔着老远,水灵泠就看见了前方果然有人在打斗,她不由得对曳酒的功力有些叹服。
待跑进一看,只见这行人一共有十多个,却是十余人围攻一人,被围攻那人着一身灰袍,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剑眉星目,嘴角紧抿,头发扎得极紧,绷得整个人如同一把锋利寒冷的冰刃,而他背后还背着个不大的娃娃,那哭声应就是这个孩子发出的。
这人的武功看着不弱,被十余人围攻也不慌乱,只是为了护着背后的孩子,显着有些被动,而最先赶到的曳酒已经加入了战局,缠住了那里面看着较为厉害的三五个人,后到的月白自是知道曳酒的实力,便只是在一旁看着,不上去裹乱。
这灰衣人使一把精钢锻造的长刀,刀身泛着极冷淡的银光,刀柄上似是用银丝凝了个动物的形象,却是看不太分明。这人将一把刀舞得密不透风,加上有了曳酒的相助,不多时就砍翻了对方三四个人,接着一挥手,竟是从袖下飞出几把飞刀,对面又有三四个人应声倒地。
月白和水灵泠在一旁看着却是越来越心惊,之前这人一人对战十余人时尚不觉得,但自从得了曳酒的相助后,他腾出手来,竟是刀刀狠绝,回回致命,倒下的七八人血已是漫了一地,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说话间,曳酒那边也是快结束了,他使剑刺伤了几人,又是回身一脚踹翻了最后一个,收了势,正待上前制住这人,却忽听耳边有风声掠过,曳酒下意识地持剑刺去,余光却瞥见竟是被围攻的那人,他急忙收剑,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剑身蹭过那人的胳膊,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灰衣人却是恍若未觉,竟是一眼都不看曳酒,直直地向着倒地那人掠去,手起刀落,刺入了那人胸口。曳酒一愣,急忙上前查看,地上的人已是一命呜呼了。待他再回身去寻另外几个被他刺伤的人,只见果然也是被这灰衣人补了刀,死得透透的了。
曳酒自出来行走江湖,虽是行侠仗义,斩奸除恶,却极少下死手,此时这灰衣人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连杀十余人,自己还做了帮凶,他甚至尚未确定这灰衣人究竟是善是恶。
曳酒一时气愤,上前一把揪住了灰衣青年的领口,怒声问道:“你为何要杀死他们?”
灰衣青年竟像是猜透了曳酒的心思,他不惊也不怒,仍旧是一副冷冷的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手持了自己的剑柄给他们看,淡淡开口道:“你放心,我是冷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