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崖,一仙人带着两个道童在此回望,那匹老马在村中奔行,冲撞了谁家篱笆,又踩倒了谁家东墙,没人怪罪,也没人心安。马背上一人单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吊在胸前,眼中不屈神色,能说明一切。
“幼年垂髫学纵马,日后随志定不凡。”白秋轻吟,表露赞许。最后一眼了,恨不得将这一草一木都印在脑海,这次回望,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这也是白秋能留给他们的,最后的践礼。
化作流光飞虹,他们再次奔入天际,竟与白鹭同行。温风拂面,秦柱子按耐不住兴奋,眯着眼望向脚下“那里是镇子吗,父亲买的糖人儿,就是从那儿买的。”
看着兴奋如山雀的秦柱子,任天笑泯了泯嘴,此行一路北上,又怎会遇见东面的镇子。
这也是二人见识村子以外的东西,一脸新奇在所难免。白秋淡淡开口“这里是皋城,辖属八个镇子。”
“八个镇子!”秦柱子一脸震惊。
“村大为镇,镇多为城,城多为郡,郡多为州,州再往上,便是国了。”白秋解释道,也算是让这孩子多一分见解。
“我们是钊越国人。”秦柱子兴奋不减,这是他自小知道的,但钊越国有多大他根本无从探知。
“我们多久能到?”秦柱子对那仙门更加向往。
“以我目前修为,可日行一千二百里,一个时辰估计就到了。”白秋说道。
更加震惊,秦柱子不由地掐指,却忘了自己身处高空,身形一个趔趄,白秋立刻伸手抓去,被惊得直冒冷汗,怎么也算不过来了。
“入得仙门,你们也可如此,曾有仙门大乘,一日行遍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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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轻笑道,也没去怪秦柱子的不安分。
“那仙人是何境界?”秦柱子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不才,金丹圆满。”几番了解,发现白秋这人颇为随和,话语也多了起来。
秦柱子哪能明白,白秋继续解惑道“修仙一途,练气为始,又分三阶,初涉,稳固,圆满,后入筑基才算正式踏入修行,可找寻本命,依旧分为三阶,再入之后便是金丹,金丹之上还有元婴,化神,炼虚,大乘,修行路漫漫其修远兮,故上下求索。”
一扇门悄然打开,除震惊外,秦柱子继续问道“那大乘之上可还有境界?”
白秋摇了摇头“这本是先人定下,至今也无人能跨过那道桎桓,也无从探知,只不过在武道一途中,也定下一至九品,加上九品之上的圣品,共十个境界,也是几千年未曾打破,直至钊越出了武昭圣,便又加一品,成大磐圣境。”
白秋看向任天笑,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若修炼,也要修他个大乘圆满。”秦柱子臆想道,却被白秋浇了盆冷水。
“你可知能入练气期,已是万中一二?”
秦柱子张大嘴巴,久久不能言。
咎西畀观村,一瘸腿中年站在院落,屋外夫人怒目而视,语气尖酸刻薄“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再怎么说,二斤这孩子也是我十月怀胎所生,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把他带走。”
村西李家,李二斤母亲风流归来,见院中站着这么一个人,说是李二斤有几分天赋,想要收他为徒,她当然不乐意,非要二两银子,这孩子才能让他带走,瘸腿中年正是跛安,常年清苦,又怎能拿出二两银子,逐而起了争执。
跛安看向李二斤,孩子颇为为难,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一份机缘,跛安身手他是见过的,匹敌羊胡子老道不分上下,在他心里,已是一流高手。
“拿不出来就赶紧滚,别妨碍老娘补上一觉。”李二斤母亲扯了扯滑至肩头的锦绸纱衣,自己孩子还是粗布薄衫。
叹了口气,李二斤正要阻止,母亲骂骂咧咧开口“你还不走,真当老娘是好惹的。”,说着,拿起扫把就要拍向跛安。
跛安眼中一寒,手起刀落,扫把被削去大半,硬生生止步,那有几分姿色的脸被吓得煞白,嘴唇哆嗦,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孩子你何曾多管过一下。”跛安冷冷说道,不管李二斤是否同意,拉起他的手便往外走去。
出了院落鬼叫声才响起,李二斤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见一丝贤淑“杀人啦…光天化日抢儿子啦…我这妇道人家可怎么活啊……”
韶华山,正一道坪。台阶尽头扒着一只手,先扔上来两个包袱,接着一阵鬼哭狼嚎,一个瘦高身影出现,摇晃着身形,哭爹喊娘道“仙人不是可以腾云驾雾吗,怎么非要爬这九千级台阶。”
白秋回头,似笑非笑“一来,这主峰上设有禁制,不便御空飞行。二来这九千台阶乃道陵君亲自开凿,徒步上山,以示尊敬。三……”
秦柱子伸手阻止,一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息“三来,是想借此历练。”
路途上听闻白秋说起仙门,就数秦柱子最为积极,溜须拍马的事可没少干,起初,九千级台阶就他爬得最为欢实,渐渐体力不支,抱怨声便跟着起来了,一想到山顶便是仙门,脚都磨破了硬是咬牙坚持,怎么也不肯放弃。
“仙门呢,怎么就这几块破石头?”秦柱子向四周望去,硕大的正一道坪快赶得上一个村子大小,除了青石板面,就四周那松樟奇石最为显眼。
正前方,三丈日晷静静耸立,台座雕花鸟奇兽,繁琐符文攀附,分外惹眼。
白秋轻笑,竖指轻念,淡金灵力流转,点指向前,灵力激射正对晷针,水桶粗细晷针异彩连连,符文闪烁,金沙一般流向圭表,异彩更甚,圭表轻动,缓缓飞入空中,投射出氤氲之气,已看不见前方景物。
“走吧。”白秋率先走上前去,氤氲之气中,白秋身影缓缓消失。
秦柱子已目瞪口呆,拉着任天笑快步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