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武思钥闻言顿时神色一变,沉声喝道。
“尊令!”斥候答应一声,起身后翻身上马而去。
“哪儿来得官兵?”武淳凤听了斥候的报告,顿时吃了一惊,不明所以地问道。在大唐境内,如果没有皇帝的兵符,大队官兵调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既然李胆已经死了,又有谁能调得动皇帝亲都的左都卫主力呢?
“难道是……”
武淳凤忽然想到一个答案,神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颤抖着声音说道:“会不会是李凰澜已经被人救出神都,眼下他们是在城外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不但给了李凰澜剿灭武氏的正当借口,而且还为她顺利登上帝位铺垫好一切。
“难道她早就有所准备,可为什么还被我的人给重伤了呢?”
武淳凤想不通,手下人更加想不明白。但是,久经战阵,经历过数次改朝换代的武思钥此时已经嗅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原来如此!”
武思钥猛然醒悟过来,大叫道:“根本不是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天子在外面指挥。唉……真是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低,到后来竟变成哭声,悲痛两位兄长不明不白地被人杀害,悲痛武氏一门人丁凋零而且即将灭门,悲痛自己戎马一生到头来非但寸功未有,还要留下千古骂名。
武淳凤早就已经六神无主,手下众人听说左都卫主力进逼京城,也都各自打起了主意,有几个胆大的已经悄悄地溜出宫去。
不多时,又一名前军斥侯飞马赶来,在马上大叫道:“报!报大将军!左都卫中军大帐已经扎营,营中挂起飞龙旗。有人用箭射上城来一封书信,请大将军过目。”
“知道了。你,下去吧!”武思钥有气无力地冲他摆了摆手。
“大将军,这书信……你还是看看吧!”斥侯说着,双手躬躬敬敬地捧上一封卷着的书信,黄卷弥封,这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仪制。
武思钥接过书信,展开细看。数行极为熟悉的蝇头小楷顿时映入眼帘,“果然如此!皇上并没有死。”
这封信正是铭皇李胆亲笔所书,内容大至是说,朕已经见过栖凤公主李凰澜,并从她的口中得知皇姐武淳凤伙同京明殿帅武思钥举兵造反的事实,信中敦促二人即刻率队开城投降,如此尚可令家人免死,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灭族之祸。
“报!报大将军,皇上派人在南门喊话,让,让大将军和公主殿下在半个时辰之内出城投降,否则便要点炮攻城!”
其实,所谓的攻城不过是个说辞而已。武思钥根本没有多余的人马守城,城墙上根本空无一人。
“唉!”武思钥叹息道:“回皇上,就说我即刻出城请罪。”
此时,宫门外突然一阵大乱,跟着便有手下跑进来报信,“报!报大将军,晋王殿下带领人马包围了宫城,除午门之外,其它八门已经失陷,很快便会杀到这里。请大将军和公主暂避……”
武淳凤听到晋王二字后,顿时将生死置之度处,冷声问道:“李勉?他不是在长安吗?什么时候来神都了?”
手下回道:“回殿下,属下不知!”
“算了,我们还是出城去吧!”武思钥眼见大势已去,哪还有心情去管什么晋王不晋王的事。言罢,也不理会常平公主是否同意,迈步便往宫门口走去,同时吩咐手下带马。
上马之后,武思钥回身望了一眼武淳凤,见她仍然站在原地未动,叹息一声回头打马出了宫门,然后带领手下兵将绝尘而去。径直出南门,向铭皇李胆请罪去了。
常平公主之所以站着没动,她是想亲眼见到晋王李勉,并看看他是不是真得敢杀了自己。
只听见一阵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多时只见晋王李勉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冲到她面前。武淳凤冷眼旁观,俏立在台阶上,没有任何举动。
程宗勖老远便喝住手下人等,自己则走到武淳凤跟前,单膝跪地深施一礼道:“姑姑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哼!”武淳凤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不是早就想杀了我吗!我现在已经是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你还不动手吗?”
宗勖站起身来,躬身道:“小侄虽然不才,但始终敬姑姑是长辈,岂敢造次。倒是姑姑听信宵小之辈的挑唆,定要置小侄于死地,未免有点小肚鸡肠了。”
“你!哼!”武淳凤真想上前跟他拼命,但是她身为公主养尊处悠惯了,像这种村姑愚妇的泼辣行径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
“能死在你的手中,姑姑也许会感激你的。”
宗勖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问道:“您何出此言啊?武氏一门虽然已经恶贯满盈,但是皇上仁慈,只诛武思钥一人而已。姑姑是皇上的亲姐姐,皇上定会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