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敌方碉堡大约七十米,黄天久卧在一处弹坑里,脸埋在掀开的土里,倾泻而出子弹在他头顶飞驰而过,让他抬不起头。
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和他在同一弹坑的战友,都是外来者,抖抖瑟瑟,灰头土脸。
互相对视时眼神之中尽是恐惧,每个人都希望对方先上。
前面这段距离虽然不长,敌人的炮弹很少落在离阵地这么近的地方,所以大都是一些小坑小洼,根本不能起到什么掩体作用。
况且他们根本没有能够炸开工事的重火力,也就意味着这几十米除了用命填没有任何办法。
在断崖上看这么一出戏还觉得刺激,但当轮到自己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是怎么样一种恐惧,竟能压的人喘不过气。
一个小时前进不到五十米,一百一十多人已经倒下了一半多,他们之中有些外境的虽然有些玩过枪,但都没有上过战场,高压之下别说瞄准连子弹往哪飞都不知道。
整体推进的方式只能是等待本地军队里的神枪手打掉关键的火力点,至于他们只能是进到投掷手雷的范围之后才有一些反击手段,毕竟扔扔手雷他们还是做的到。
敌人军队的装备精良,战术素养也不差,那些被打掉的碉堡没一会就会有人接手机枪继续火力压制。
现在已经到了必须有人牺牲的时候了,他们现在的战地长官是一个饱经战火的老兵眼睛炯炯有神,表情严肃。他对黄天久所在的这帮所谓支援部队的表现并不满意。
他手底下的士兵作战英勇,视死如归,一声令下义无反顾永远地发起冲锋。相比之下黄天久他们听着机枪子弹便匍匐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再一次冲锋开始,黄天久身边的两个人怒骂一声再也忍不了了,吼叫着冲了上去,很快在弹雨中倒地。
而他本眯着眼默默观察着战场上的火力布置,摸索出火力网稍微放松的规律,那是重机枪换弹链的时间。
在这样的战场上,约翰抽着雪茄坐在一处极其显眼的高坡。枪林弹雨,横尸遍野依然淡定从容,凹陷眼眶里深邃的眼睛观察着新人们的一举一动。
直到战场格局尘埃落定。
他打了个响指,时空倒流,战场又回到最初的宁静。
黄天久回过神时,他和所有死在枪炮下的人一起回到了棚子外的平地。
第一次战争经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所有人很自觉地列好队,因为约翰教官明显有话要说。
约翰似又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了几箱香烟,叫人分发下去,随后下达了原地休整的命令。
一百多号人就这么坐在地上表情复杂地抽着烟,鲜有交头接耳。
那些以前从来没有吸过的也有模有样的吞吐着烟雾,几根烟下去,内心的焦虑和迷茫缓和了不少。
黄天久捏着手里的一支烟闻了闻,小心地点燃,学着别人有模有样地抽了起来,曾几何时他还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碰这玩意。
看着快速化为灰烬散去的烟支,心里感慨万分,他现在知道了,死竟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第一次结束了,你们还有两次体验,要把握好机会,这次之后我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约翰靠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
但听到这句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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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耳朵都竖起来了,现在唯一能让他们提起兴趣的只有关于那神秘星海的消息。
约翰随便找了个木箱子搭在脚下,前后摇晃着,也不吝啬,“这样一个小世界本身就不稳定,需要外力支撑。唉,说这些你们也不懂,算了。”
他摆了摆手驱散围过来的人,随后不经意间发现那个胆小怕死的小兵正专心致志的在地上画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黄天久,他把能够记起来的所有碉堡位置和阵地战壕的火力点在土地上标出来位置,细细琢磨。
约翰凑上去看了一眼,虽然画的潦草,也不正规,但至少基本位置是没错。
很快又有几个人对此感兴趣凑了过来。
约翰只是拍了拍黄天久的肩膀没说话,过了一阵子,他重整了队伍,在队伍面前重述了刚才的参战经过。
他说你们刚才的表现的非常糟糕,战斗的结局比起没有支援的前一次更差,甚至没有攻入阵地,全部倒在了阵线前的碉堡群前。
其原因就是他们这伙人的怯战影响了士气,以至于很多时候为了救他们,付出了许多没有意义的伤亡。
约翰淡淡地陈述,言语之中并没有居高临下的鄙视,他只想让这些人知道星海之中不进则退,退则死。
“你们也算是参加过一次战斗的人了,现在你们都知道敌人的碉堡、暗堡的位置了吗?”
列着队的这些新人一头雾水,有人表示自己刚进战场就被炸死了,有人说被机枪子弹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根本没想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