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府,晏时手里拿着一沓书信对风墨道:“这些东西想办法交给唐御史。”
风墨清楚这些是什么,他有些手抖:“王爷,真的要这样做吗?”
唐御史在朝中很是正直,若他得了这些证据,那么敬王府……不,应该是整个朝廷,怕是都要掀起风波了。
“去吧,别担心。”晏时神色平静地说道。
他面上一派坚定之色,整个人已经没了先前的闲散,透露出一股利剑出鞘的寒芒。
风墨精神一振,王爷要开始动真格了,他不敢耽搁,拿了书信匆匆出门。
唐御史为官这些年,十分清廉,敢言众人不敢言之事,现今全家还住在离皇宫很远的一所二进的院子中。
风墨换了身衣衫,同时蒙了面,确定左右无人后,才将手中的书信,放在了唐御史书房的桌案上。
眼看着唐御史的表情从疑惑不解,到慎重,再到凝重,他才闪身离开,而后在长安城中绕了好几圈,确保没有人跟着后,才回了府。
“王爷,事情办妥了。”
“好,将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去给宁将军,切记不要走驿站。”晏时封好信,递给了风墨。
信封上是宁锦恒亲启几个字,笔走龙蛇,潇洒飘逸,和王爷以往的古朴沉稳很是不同。
夜越来越深,天空中不见一片云,只有一弦孤月高高挂起,沉静而又神秘,像是在默默观察人世间的名利纠葛。
晏时站在窗前,风悄悄进来,吹乱了他的发丝,他像是被定在那儿一样,一动不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明日将要发生的事。
翌日,夜色还未完全褪去,空气中弥漫着破晓的寒气,走街串巷的商贩还在睡梦中,敬王府的门突然间被拍的‘啪啪啪’作响。
守门的人揉着眼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道:“谁呀,大清早的。”
“开门,陛下有旨召敬王殿下入宫听朝。”内侍奸细的声音惊醒了睡眼惺忪的人。
一盏茶的功夫,晏时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了勤政殿。
殿内,龙椅上的皇帝像是坐立难安,目光不断搜寻着什么,直到看见晏时进来才松了口气。
右侧上方还挂着一道珠帘,太后就端坐其中。
下方,太子晏怀立在百官前面,神情却是带着几分轻松和喜悦。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晏时撩袍跪地行礼。
“平身。”
皇帝今年四十多岁,身体微胖,性格胆小懦弱,朝中大事从不敢自专。
他的前半生被生母掌控,事事不能做主。
生母出自高家,去世前央求皇帝继续立高家女子为后。
因着帝后情深,皇帝同意了,仍旧立了高家女为继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太后受姐姐之托,将太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后来好不容易成了亲,皇后又是个厉害的,野心丝毫不少。
当年先帝曾一度想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奈何太后联合朝臣大臣多方劝谏,力主太子要立嫡立长,是以最终才得以顺利即位。
但临终前先帝终究放心不下,立了四位顾命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