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嫔一夜未睡,一大早,顶着个黑眼圈起来,掀开帘子叫绿芜:“梳洗!今儿去乾清宫求皇上去!”
铜镜前,绿芜、红纱二人一个为李贵嫔梳理鬓发,一个为她细细地描眉。
李贵嫔将梳妆盒一拉,里面近乎空空如也,暗怒道:这小畜生割走我那么多值钱的玩意儿,气煞我也!
取出剩下几枚簪子中最值钱的一个翡翠宝珠孔雀簪,收进了袖中。
……
乾清宫。
守门的小太监拂尘一拦:“贵嫔,没有陛下的召令,任何人不得入。”
“滚开!”李贵嫔抬起绣靴,就要给他一踹,小太监缩了缩,忙跪下来:“贵嫔,不要为难奴啊!”
两个带刀的侍卫上前拦住:“贵嫔,请回。”
李贵嫔直跺脚,猛然将孔雀簪子除下来一丢:“这玩意儿没有官印,你们三个拿去卖了平分,够你们三个人每人一年的吃喝了。”
“这……”小太监抬眼看到那簪子,被宝珠折射的阳光刺了一眼,忙遮住双眼,“使不得使不得!”他捡起簪子,交还给李贵嫔,“贵嫔,求求别为难咱家了,咱家怎么敢违抗圣旨?”
苦于无计可施之时,李贵嫔眸子转动,看到了皇上身边的张德江正往宫门走,大叫一声:“张公公!”
急跑过去,双腿一跪,哭道:“张公公,求求您帮帮我吧!”
“贵嫔,你这是做什么!”张德江受宠若惊,一把将她拉起来,“咱家受不起贵嫔这一跪!”
“公公,您救救我吧——”
“贵嫔说笑了,你不是刚从宗人府出来么?”
“不是——”李贵嫔眼角挂着泪,“总之,是性命攸关的事,还请张公公帮忙,让我进去拜见皇上——”
她的手死死攥住张德江的手臂,张德江被攥得脸红:“贵嫔,你你你你这成何体统!咱家这就去,你快松手啊!”
李贵嫔登时手一松,张德江连忙抖了抖了拂尘,跨入乾清宫中。
祁澳帝捏着本奏折,随手一划,卷起来,丢到了另一边。
眼见着就要滑落下来,一个柔荑扶了扶。
“皇上,不如休息会儿?”冯淑仪媚笑着,将折子放好,翩翩地绕到祁澳帝身后给他锤肩膀。
祁澳帝眼皮抬起:“还有这么多折子呢,都积了大半个月了,朕也总不能真当有些人口中的昏君。”
“是……”冯淑仪垂眸淡笑。
祁澳帝揉了揉太阳穴。
大年初一那日,姜贵嫔臭骂了一通,她人虽死了,他的一肚子火还没消呢。
“皇上——”张德江进来俯身一揖,“李贵嫔在宫外求见,已等了很久了,奴家看她一脸着急,所以……”
“不见。”祁澳帝将折子一扔,“朕在阅览奏折!任何人都不想见!”
“是……”张德江暗了暗眸子,退出门去。
冯淑仪笑道:“皇上,不如就见一见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
“闭嘴。”
“……”
张德江出了去,李贵嫔忙迎上去:“公公,皇上愿意见我吗?”
“你走吧。”张德江摆摆手,“这事儿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