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
韩意眠蹲下去,用小手帕精心的擦拭那张照片,“干爸,你好好看呀,跟我爸爸一样好看。”
“喏!我摘的花花,送给你!”
等把花儿放下,韩意眠坐在了台阶上,抱着小手臂像是在窃窃私语似的:“干爸爸,每天读幼稚园好无聊呀,我都没有见过你呢,你什么时候能出来跟我一起玩?”
“傻丫头。”
墓地的大爷不放心这孩子自己过来,便跟了来。
“爷爷。”
大爷也陪着她坐下,“你干爸爸一直住在这里,他不会走的,也不会出来,你什么时候来他都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一直在这里呢?”韩意眠不理解。
大爷望着远处暗淡下来的天色,“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是他们住在了这里。”
“我不想让干爸爸住在这里,一个人多可怜啊。”韩意眠摸了摸冰凉的墓碑。
大爷笑了起来,“你还没走过浮生呢,小丫头,等来生,他会再走一遭的。”
“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家去,省的爸爸妈妈着急。”
韩意眠临走前特意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于是弯下小身板,抱了抱冰凉凉的墓碑,“干爸爸,等明天我再来给你带别的颜色的花花。”
待小丫头蹦蹦跶跶离开,墓碑附近的树林随风而荡,似是在跟小丫头告别。
网络上曾兴起过一段话——
生离死别?不是什么肝肠寸断,歇斯底里,只不过是一个特别普通的清晨,朝露暖阳挂在各处;有的人上班,有的人晨练;有的人还没睡醒,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可无论怎样,人都要往前看,那些生的活的,黑的白的,都只是存在了你的记忆中,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探知。
“司翰?”
时隔小半月,韩星刚吐完出来,就在客厅里看见了瘦了好几圈的司翰。
司翰没有穿西装,一身休闲装依旧干净,他笑着对韩星张开双臂:“姐。”
韩星没有躲避,迎着他过去抱了抱这个男孩。
“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司翰指着门外的车,“你要是觉得都不合口味,我就给你做。”
韩星都快忘了,司翰大学是学的烹饪。
把司翰的行李拿进来,韩星亲自给他整理房间,“回来多待一段时间,还是准备留下?”
“不留下。”司翰笑起来依旧那样阳光,只是少了几分活力,“回来看看你,过节了嘛。”
也替他哥哥,看看她还好不好。
司翰带的东西不可谓不多,客厅里放了一堆,张阿姨帮忙收拾,司翰准备去墓地看看。
他们两人一起过去,走在路上时,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这应该是国内最后几场雨了吧。”司翰打开了伞。
韩星点点头,望着周围的远山白雾,“嗯,快没有雨了。”
到了墓碑前,韩星想坐下,但又怕凉,便蹲了下去。
给大哥摆放东西的时候,司翰低着头,“姐,我不怪你,我也不恨你。”
韩星浑身一震。
司翰说:“我知道这种事换做任何人都会愧疚一辈子,但我不希望你也那样。那是我哥自愿的,他一定也会因此而开心,至少你是毫发无损的,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就算对得起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