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东宫。”
阮软别过了眼,避开齐君泽看过来的视线。
“你以为,齐胤恒护得住你?”
丝毫不在意被自己指名道姓的是当朝太子,齐君泽话语之处,根本没有半点敬意。
他也确实有着这个资本。
阮软没有回答。
她垂了垂眸子,纤长的睫羽像是两把小扇子,微微颤动间,这掩耳盗铃的模样,根本让人说不出什么刺耳的话。
“……与本王……与我回去。”
齐君泽一顿,面色软了两分。
“先前是我大意,让齐胤恒掳走了你,我保证没有下次。”
阮软还是不语。
齐君泽:……
他只是瞧着好脾气,但有两分真切认识的人都知道,这位二殿下最是记仇不过,你今日落了他面子,明日他就能送你一记狠的。
可当落了他面子的人换成面前这个美人时,齐君泽竟然诡异的发现,自己一肚子玩真的阴狠手段,居然都舍不得对她用出来。
那能怎么办呢……
他略带几分苦恼——
没办法了,左右自己在她心里,怕也不是个好东西,现如今索性坏个底,先把人划到自己手上再说。
“陈师傅,这古琴好补吗?”
齐君泽压着声音,好像只是学徒对着自己的师父小声取经。
啊这——
陈老一顿。
不是,主子,你要用威胁来吓唬人家你就不能换个法子吗?
非要牵扯进他做什么?
等日后万一这女子想起来了今天这一出,在主子床边吹吹枕头风……
谁来心疼下他这一把老骨头?
不成不成——
这事不能掺和进去,他还想多活两年。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诶,不愧是老朽,这大致都已经补完了,就差最后这最磨功夫的漏雕了——”
当然是假的!
这琴弦琴身骗骗外人还行,放在他这种和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眼里……
妥妥就是被人故意弄断的!
补起来可没这么快。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这么糟践这把古琴!
杀千刀的齐君泽:……
好啊——
和他耍这种小心眼?
他亲手弄断的古琴他会不知道修补的难度?
可偏偏这事却不能让美人知道……
齐君泽暗中给陈老记了一笔。
不过不妨事——
“宸王那未过门的王妃,好像是那位出身镇国将军府的郡主?”
一下听出齐君泽在指什么的阮软:……
这个人!
齐君泽不慌不忙。
“说起来,宸王回京遇刺——”
“我和你走——”
阮软忍着怒气。
“自愿的吗?”
齐君泽反倒是不急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哪怕是冷冷瞪着自己,也显得别有一番韵味的美人,尽力掩着唇角笑意。
阮软:……
“……妾身,自愿的。”
她闭上眸冷静了好一会。
那就行——
齐君泽满意了。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户的同时,轻轻用指节叩击了下窗沿——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旋即悄无声息的从外间房梁上经由打开的窗户落进房间,对着齐君泽单膝跪地。
细细看去,这两人的身型,竟与齐君泽和阮软隐有几分相似,衣着更是同款标配。他们紧紧低头,根本没有半分眼神落到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