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泽见此,满意一笑。
他看向阮软。
“该走了——”
“可……”
阮软眉间微蹙,她将视线看向了那边还在修补古琴的陈老,又落到了摆明是要被做替死鬼的暗卫身上。
“放心。”
齐君泽面色藏起了两分戏谑。
不等阮软做出反应,便上前将人打横抱起,从窗前跃离。
…
“是假的——”
地面上,一具具尸体层层交叠,齐胤恒面色淡漠,他偏头静静的看着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
墨色的衣衫紧紧贴在他的身前,勾出了几分令人炫目的线条。
袖袍处隐隐约约还能瞧见有血珠低落,渐渐昏黄的天色,配合着毫无半分杂音的院落,莫名令人胆寒。
“曾曾曾曾——”
甲片碰撞伴随着整齐有度的脚步声越发靠近。
一支明显是经历过战火的阵列层层逼近,最终气势肃然的停在了齐胤恒面前。
“殿下——”
领头的兵者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那恍如人间炼狱的场景,声音沉稳。
“谁让你来的。”
齐胤恒抬起了眸。
暴戾的视线夹杂着滔天的杀气,饶是以领兵都下意识绷直了身体。
他将一块令牌双手递了过去。
寒光冷冽的剑尖贴上了领兵的手掌,齐胤恒看着悬在剑身上的令牌——
确实是与他怀里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除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就只有……
原来。
是自己的好二弟啊——
让他来猜猜。
现如今这个节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甚至不惜用出了一张大牌也要喊他过来……
“暗一。”
齐胤恒扔下了手里的剑。
他静静的抽出了面前领兵的披风,一点点擦拭起手上沾染到的血迹。
“府里那位陈老可曾离开了?”
应声落下的一道人影轻轻摇头。
没有?
也是……
自己那位二弟,想来也不是个会为了美人放弃这张大牌的人。
那么,他想要做什么呢……
齐胤恒面色冷漠。
他站在原地,眼神一一扫过地上的尸体……
罢了。
左右不过是以静制动而已。
手里的披风被齐胤恒扔到了地上。
他冷冷瞥了一眼领兵,在走过他时,伸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甲片碎裂,领兵闷哼一声,却依旧不曾后退半步。
“小惩大诫。”
齐胤恒收回了手,眉眼之间,原先消散的那股轻佻之色重新浮现。
他面不改色的踩过一具前路尸骨,如履平地间,尸骨粉碎。
也不知道那陈老将美人的琴修补成什么样子了。
若是补出来的样子不合美人心意……
她应该不会再哭的吧?
哭也就算了,美人那不理人的坏习惯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怎么像个锯嘴葫芦一样……
不然——
齐胤恒看着身前的琴行,最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他绝对不是害怕美人不理他,他只是想去见见什么是好琴,涨涨品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