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宁和戏春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小宁心有余悸,跟都过敏讲了当天的情景:
掌柜的女儿开了个恶毒的玩笑,然后施施然离开了。
戏春一脸冷笑:“她若真如此好心,会放我在此地几年吗?”
小宁十分懊悔,坐在地上,拔着自己的鬓角,刚才,明明已经拍到了钥匙,若是再稍微反应快一点,没叫那丫头扯出去就好了。
看她颓丧样子,戏春也有些不忍,收了嘲讽的笑容,转而安慰道:“你不必难过,几年来,她以此为乐,反复拿这招来折磨我,看我伸出手,却连钥匙的边边都摸不到……今儿你好歹还拍到了,你瞧,这地上还有个印子呢……说不定,明天她还会来,咱们还有机会。”
小宁听见这句话,抓挠头发的手指微微停顿。
戏春长久不见天日,早已虚弱不堪,而自己刚掉下来,还有武功在身,肯定是有区别的。
某种程度上,“玉米须”大概也没掌握好试验的力度,差点翻车。
她借着一点微弱的火光看过去,长年潮湿的粉土地上,果然留下了一个深刻清晰的钥匙印记。
她福至心灵,脱口而出:“这个印子,能不能当模具啊?”
“啊?”戏春一愣,继而眼中露出希望的神采,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你倒挺聪明的,可就算有模,咱们拿什么铸啊?”
洛小宁按着太阳穴,死盯着地上的印子。
她感到,这个印子应该是可以利用一下的,不能寄希望于“玉米须”再来并且失手那种虚无缥缈的机会。
她想起都过敏:倘若他在这,一定会有办法的。他总有一种吊儿郎当又无比冷静的气质,谈笑间冒出一个鬼点子来。
那她好歹也跟着他混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学到一点吧。
用什么铸造呢?用什么铸造呢?
这时,戏春看她痴痴呆呆的盯着地上,有些惶恐,试探着把自己的水碗递过来:“那酒壶倒是上好的锡壶,可惜脏了,不嫌弃的话,你凑合喝点我的水吧……”
“锡?”洛小宁猛地抬起脸,圆溜溜的大眼睛放出光彩。
她顾不得骚气,拿起那把精致银亮的锡壶,仔细端详。
“我娘告诉过我,锡很容易烧化……”
说到这里,戏春也醍醐灌顶,明白过来,用细细的声音,喊了一声“漂亮!”
于是两人各自分工出力,先将墙角的稻草棉絮堆成一堆,用火折子引燃,整个房间登时亮堂起来,而后小宁又将那锡壶用短刀削成小片,放在陶瓷的水碗里加热,很快溶解成了锡浆,将锡浆倒在地上的印子中,等其冷却,就成了一把银闪闪的钥匙。
……
就这样,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个本来充满恶意的玩笑,竟然成了她俩逃出生天的契机。
洛小宁把钥匙插入锁孔,卡塔一声,门开了。外头是一条长而幽暗的楼梯。
两人才刚刚钻出酒窖,回到地面表面,就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福来客栈,正开始陷入一片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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