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呈递上试卷,刘承唐看了一眼,发现满卷的狗屁文章。
他冷冷地看着白委陶,正在此时,一般都不说话的开国功勋队列中的修国公出列说话。
“回禀圣上,这张兴和白委陶二人其心可诛,竟然拿一些倒数的考生卷子以次充好,蒙蔽圣上!”
说罢拿出昨晚张兴收到的信件,以及一些精挑细选的考生试卷。
白委陶看着修国公呈上的试卷,眼睛都瞪大了,这些不都是他昨晚整理好的,让张兴呈交给圣上的吗?他也为官多年,看着身边跪着,面如死灰的张兴,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自己很不幸成被讲笑话的人。
刘承唐接过试卷,一言不发。右仆射张弘文站出来,弹劾门下省柳钰的女婿作假身份,识人不清的罪名,还有带来一份去年一位在京师参加秋闱得中的北方举子的证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是如何收到南方学子的迫害,上面攀咬出多位高官。
见到这几个人出列,再迷糊的人都知道了。考生闹事根本就不是什么春闱舞弊,就是皇帝要清理朝堂,寻了一个由头罢了。这些事情看似幼稚,但是只要有,皇帝就能顺藤摸瓜,站在朝上的大臣,哪位能说自己绝对干净。
就算自己干净,自己身后的家族难道就没有什么腌臜事情?一时间朝堂上的官员人人自危。
李闻站了出来,道:“老臣作为百官之首,居然没有发现这些事情,是老臣的失职,还请圣上责罚。”
刘承唐挥挥手。
“丞相每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只是失察之罪罢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
“张兴,白委陶失职,蒙蔽圣听,判了流放。丞相李闻失察之罪,罚俸一年,令校事府都尉赵星枝彻查科举和秋闱伤人的事情。”
“再令戴罪之臣刘三省,重新对此次春闱考试去掉诗词,重新评卷。时间两天,两天后贡院重新张榜,告知天下。”
说完散朝。
朝堂的大清洗在所难免,李闻回到家中闭门谢客。校事府的都尉赵星枝穿黑袍,虽然只是三品官员,但是校事府的黑袍名声太过于凶恶。就连江湖上最凶狠的恶人听到都要瑟瑟发抖,因为校事府把江湖洗了不知道多少便。
官员更是对这身黑袍恐惧万分,只要黑袍出现在府上,不家破人亡都是好事。
韩木志坐在号称大乾阎王爷的赵星枝的马车上,喝着他的茶叶,道:“小赵你这个茶叶还行,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先拿两罐。”
赵星枝一脸无奈地看着老头,“韩先生,有话就说,你又偷我的东西干嘛。”
“嘿嘿,谁叫你这好。”老头笑道。
“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注意方寸,圣上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吧。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按照名单上面的职位去合计一个,多空点出来。”
赵星枝翻了个白眼,“韩先生,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去,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去办事吧。”说完,直接躺在马车的软卧上,赵星枝的马车改建的十分豪华,老头一趟,竟然是占据了全部的位置。
赵星枝跳下马车,跟车夫吩咐了一句,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景恒拜访了一趟贾府。
第二日,贾政联名其他开国公府,上书请罪。
张兴的妻子出自缮国公府,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愧对太祖皇帝。愿捐献银两补充国库。刘承唐安慰了一番开国公候府的人,又夸赞了一番他们。现在整个大乾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终于又重新放榜了。
还是前三名并没有变,刘博云挤到了第五,然后榜单内多了许多位北方考生。朝堂上,除了已经被流放的白委陶和张兴,还有大大小小差不多五十多位官员被罢职,空缺的职位都换上了年轻的面孔。
随着春闱结果最终张贴,殿试很快也就要到来了。在最后会试放榜的第五天,各进士入保和殿进行殿前殿试。
殿试是科举中最后一道考试,虽然殿试不往下刷人,但是一二三甲的排名和出身还是很重要的。压力最大的一般是三甲的头名和二甲的末尾,他们都会拼劲全力争取二甲,避开三甲。
毕竟科举场有句俗话。同进士,如夫人。三甲不仅做官的起点低,而且未来的发展也不会很好,所以都拼着命挤进二甲名单。
另外的就是前五名的进士了,还有一场机会,状元之名花落谁家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