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昙年的时候,他颇有些不悦,只板了一张脸道:“音音,你既来了上京,为何不寻师兄,师兄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了你的存在。若师兄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来寻我了?”
李昙年有些好笑:“师兄这不是好生生的,我也就不担忧了。”
赵沉还有不满,却在得知林月娘的事儿后,缓和了不少。
师兄妹间坐着叙了一阵旧,赵沉将近来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昙年,包括从暗桩那处得知她私闯侯府的事儿。
李昙年本以为自己进京的事儿,是陆执告诉他的,不想,竟出自于暗桩的嘴,随即,她又有些惊讶,师兄竟还在侯府放了暗桩?
那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家啊!
“音音,原书中,高进这人最后有什么样的结局?” 耳旁再度传来了赵沉的声音。
李昙年回过了神来。
其实,七皇子的事儿,果然和她所猜不错,当真是高进的手笔,如今,师兄既是问起,心中自是有防备和忌惮。
高进是个人物,李昙年觉着自己还是有必要将自己熟悉的一些事儿说给他听,免得他日后,毫无防备的被九千岁踩在脚底。
“他扶持了三皇子登基,但是,三皇子恶疾缠身,没几年,就去了,后来,他把持朝纲,和皇后联手又推了一位嗣君出来,可没过几年,他就落到了皇后,不,彼时应该已经是太后了,败在了他的盟友,兼义女的太后手上。”
赵沉皱眉:“皇后?”
李昙年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也就是你如今的未婚妻,侯府嫡小姐李锦棠。”
赵沉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原以为,自己最大的威胁,莫过于高进,不想,那娇滴滴的侯府小姐,竟也又这么大的野心!
赵沉不喜野心这么大的女子,若说,之前因着李锦棠母家势力,他对她有着几分好感,那么此时此刻,这些好感,也消失了大半!
李昙年一直静静地在观察着赵沉的表情,见他久久不说话,她不竟有些好奇:“你当真喜欢上那位侯府嫡小姐了?”
赵沉斜了她一眼:“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他们曾是最好的伙伴,也从不欺瞒彼此。
李昙年只听他这话,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耸了耸肩,她没有多话,心里却清楚的很,经了她娘这事儿,她和李锦棠之间,应该就没有和平共处这个说法了。
等她弄清楚那人到底对她娘做了什么事儿之后,她势必会去找李锦棠报仇的。
师兄不喜欢那女人倒还好,到时候,她当真动起手来,也不必在意那么多!
“倒是你······”赵沉看着她,原以为,她对那陆执无感,如今看来,他竟有些怀疑。
赵沉掩在袖间手微微蜷起,他正想问起陆执的事儿,陆执就从外头疾步过来了。
“王爷来此,怎不让府邸下人通报一声,末将险些怠慢了王爷。”
赵沉心下生了一种被人打断的不悦感,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笑了笑。
“听人说,音音在你的府上,我还不相信,结果,一来才发现是真的。”
陆执听着这话,不动声色的扫了一旁的邓勇一眼。
邓勇心中警铃大叫,只觉冤枉不已。
关他什么事啊,他怎么可能把大嫂的行踪告诉别人?
“陆将军这里终归窄了一些,音音不如随我回朱雀大街那边住吧。”
这时候,赵沉再度开口。
“不可!”陆执想也没想的拒绝了,这话听得在场之人皆是一愣,陆执倒是言辞缓慢道:“如今,岳母病情尚且不稳,恐不宜去人多的地方,我这宅子里清净,最适合养病。”
李昙年想了想,陆执说的也确实是有道理。
更何况,师兄如今遇到的事儿也不少,他不想给她添麻烦,所以,她还是点了点头。
“师兄,他说的不错,我就不去你那处叨扰你了。”
赵沉回头看了看陆执,陆执回以一笑。
半晌,赵沉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罢,音音,你若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就来朱雀大街寻我。”
李昙年点头:“好。”
赵沉走时,陆执随之走了出去。
自回京后,赵沉没走一步,都格外小心,他那些谋臣每日要从他的书房进进出出无数次,他却独独像是遗忘了陆执一般。
陆执知道,他是在防备自己,说到底是赵沉太过谨慎,而自己还没得到他的信任。
短暂的静默之后,陆执终是开了口:“王爷,可曾想过取而代之?”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碎了这短暂的平静。
“大胆!”赵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呵了一句,随即,又回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了陆执几眼,“陆将军,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吧,我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你作为同我一同从青州过来的将军,便是本王的人,怎可如此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