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姐妹今天没去参加收稻花鱼劳动,所以中午的饭桌上没有鱼。
茄子在夏季基本不会下桌。
老品种茄子长椭圆形,有瓤。
林玉珠最常法就是把一个茄子对半切开再对半,焯水煮熟捞起,蒜末青红辣椒末炒香,茄子下锅翻炒调味加水煮入味。
村里的妇女也是这种做法,甚至不放油。
林玉兰回来得晚,正赶上吃饭。
往桌上瞟了一眼,茄子、丝瓜、南瓜、豆角。
幽幽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没看见鱼了,怎么又是这几样…我家大傻子昨天拎回来的那条肉呢,包饺子也没用完啊。”
“咱家菜地有什么菜,你又不是不知道。总共三斤多的肉,你准备两天吃完么?今天又没什么体力活,吃那么好干什么?”林玉珠淡定反问。
什么家庭敢天天吃肉…
油渣都得省着吃。
肖东明看自家媳妇一脸怨念往穿堂门那边走,又好笑又心疼。
“姐,要不晚上做个辣椒炒肉吧,下饭,她爱吃。我过几天再去买点肉回来。”
“你就惯着她吧,生活太高调不好。”
“嘿嘿!他惯我不是很正常么!猪肉要票不好高调,山里水里的野味总可以了吧?”
林玉兰亲昵地坐在肖东明旁边,心情大好,端起面前盛好的饭,看那些菜也有了食欲。
林玉珠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一个不会做饭的人,哪来的勇气跟我嗷嗷叫。”
林玉兰讪笑一声,立马谄媚着嘴脸一顿猛夸,漂亮话跟不要钱一样接连往外冒。
吃饭的时候聊起钟晴和割稻的事,林玉珠想了想,停了筷子。
“大哥那边的框架和滚轴做得怎么样了?多添几台打谷机,省时省力,谷子早点进仓也安心些。”
“什么是打谷机?”
“她不是跟你说话,你等会再问。”
一直默默吃饭的宋毅冷不丁出声,放下碗,搭在桌上的手来回轻叩桌面,有些犹豫地看着林玉珠。
“差不多了。这事偷着干,到时候刘会计肯定要跳脚。”
木板什么的倒是好说,锯板厂卖得不贵。
主要是从省农用机械厂进回来的齿轮、轴承、其他零碎部件,都是好材料,贵着呢。
十台打谷机的零部件,稻花鱼的收入要霍霍大半。
林玉珠镇定自若夹菜,“人家隔壁省的生产队几年前就开始使用新农具了,咱们还在这用禾桶。两百四十七亩稻田,全靠人力摔谷,壮劳力也吃不消。”
割稻是农民最苦最累的活。
原主记忆里,炎炎烈日下抢收,割完稻,壮劳力捆成担,挑回生产队集体大晒坝。
方淑慧带着两个孩子把那些带苗的水稻摊开晾晒,吃过午饭也不能休息,顶着最毒的太阳去翻晒。
最早晒的那一批水稻经过一上午暴晒,表面的水分已经晒干。
妇女和小孩一人一把捣衣棒,蹲在烫脚的晒坝捶稻子,最原始的脱粒方式。
几岁的小孩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那是水泡和血泡消下去之后叠起来的。
蹲在那干一天活,到了晚上直不起腰,第二天浑身酸痛,依然要去上工。
有头脑灵活的人想出了进一步的工具。
给竹竿底部穿一个孔,装上一个可活动的短棍,另一端连接几根竹篾编成的宽条。
使巧劲甩动会转的竹篾宽条,不再需要蹲在地上干活,稍微轻松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