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路,钟晴的瞌睡已经消了大半,抱腿坐在田埂上看了一会,满脸好奇。
“耶?兰兰姐,你不会割水稻的咩?”
田那头的方婶已经割一大块了,玉珠姐还在教她干活?
还有土生土长的农村社员不会干农活的?
多少有点离谱....
“咳!”林玉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之前掉进河里差点没命,有些事就记得不是很清楚....”
压根不会割稻这种事是不能承认的!
不然她的光辉形象就稀碎了!
“哈!我知道!”钟晴兴奋得一击掌,“选择性失忆症对不对!”
“嗯嗯嗯!对!你看,香港来的就是懂得多!”林玉兰恨不得起立鼓掌。
林玉珠闭眼深吸一口气,有句智障傻缺欢乐多憋在心里懒得说。
傻缺妹妹附和这么快,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也知道什么叫【选择性失忆症】?
幸亏钟晴也是个缺心眼.....
“赶任务,我先干活。刚才教你的要领记住,别割伤手。”
她交代了两句,抓着禾刀走到另一边开始割稻。
水稻田晒得半干,龟裂的土地上长着低矮的杂草,光脚踩在泥土上还有湿润的感觉。
弯下腰,双腿半蹲,左手虎口朝上。
水稻会分蘖,抓住五六根稻杆中下部位,右手握着禾刀,刀口向下斜,使巧劲一拉。
唰的一声,一把水稻就割了下来。
留下的稻茬也有长度要求,新鲜的稻茬锋利,赤脚劳动,抱稻把去打谷时候满田走,短了容易戳破脚板。
割一把放在旁边,再割一把微微错开方向叠在上面。
四小把码成一小堆。
林玉珠很快找到了记忆中的节奏,唰唰唰向前推进,速度比方淑慧快了很多。
林玉兰干活慢,面朝黄土背朝天弓着腰,很快就体验到了这项农活的辛苦之处。
太阳从山后面升了上来,气温陡然升高。
劳动环境比之前割苎麻还要差,没一会儿,汗透衣背。
汗珠顺着头发尖和下巴不停往下淌,戴着劳保手套又闷又热。
她果断脱下手套,手指皮肤发白发皱,直接接触空气,感觉舒服了不少。
“唉,怪不得姐姐不戴手套呢,太不方便了。热死了,这活也难了....”
她嘴上抱怨,但是看着娘和姐姐手脚麻利干活,也只能加快速度,尽量不拖后腿。
小毛头看了一会,拿上禾刀试了几下,很快掌握了要领。
钟晴坐在田埂上看大家都在干活,想起姐妹俩这几天经常到知青宿舍来,关心生活,好相处又有耐心。
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旁边那把造型特别的禾刀,跃跃欲试。
细木柄上镶嵌弯月型窄刀片,刀口不像普通的刀具,刀口上面带着斜向细密的锯齿。
其他人干活都很利索,她不能去那边干活,帮不上忙还碍手碍脚,影响别人的进度。
她拿上禾刀,没有脱下帆布鞋,走到田的另一边蹲下身子。
学着他们的手势,禾刀一拉,卡住了.....
“哎呀,这么难的?”
她嘀嘀咕咕,握着禾刀又不敢使大劲,怕控制不住力道割伤腿。
于是,别人割稻。
她在一推一拉慢慢锯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