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以后……谁能想到，言犹在耳，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了。

年年焰火如旧，蓦然回首，斯人却已不在身侧。

顾桉桢心中一痛，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陈东看着他摇头，“唉，我说你呀，除夕夜明明有家不归，年年来我家蹭饭吃算怎么回事？”

“怎么，不让？”

陈东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高超，“不是不让，欢迎之至。”话锋一转，“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你难道就不想念自己的亲人吗？”

顾桉桢睨他一眼，“我三年前就把老爷子接过来了。”

老人家睡得早，年轻人却睡不着，睡不着的顾桉桢每年都会来找陈东喝酒。

“可你的亲人不只有老爷子吧？我记得你的父母健在。”

顾桉桢眸色一沉，冷冷一笑，“生而养之，是为父母；生而不养，又怎配得上父母二字。”

陈东叹气，看来他对他父母心结犹深。身为好友，能劝一句是一句，“毕竟是生身父母，何苦弄得仇人一般。”

”仇人？”顾桉桢目光幽幽地望向远方某处，“我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可是……”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他们却生生地把我的梦撕碎了！”

他的梦？陈东不明白，究竟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耿耿于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东心下一惊，这方向不正是锦绣天城所在吗？难不成又和她有关？

他真的好奇极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沈燕什么？”

*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问：你们长大后有什么梦想？

“我想当科学家。”

“我想成为宇航员，登上太空。”

“我想赚很多钱，买一幢大别墅。”

……

同学们都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梦想，唯独顾桉桢答不上来。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是个没有梦想的人。

爷爷总是安慰他说，“等你慢慢长大了，你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