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听到特斯拉这话，奥托表面上露着巧妙的笑容，但是心中那是直接爽爆了，简直high到不行。 “所以，这才是你的目的么？” 归零芽衣瞥着这个强忍着笑意的男人，一语道破。 “故意的去引导她们，让自己陷入落败的境地，你究竟在谋划着些什么？” 无论是对于所谓的「伪神」还是「虚数之树」，这位来自归零纪元的天才都闻所未闻，但这并不妨碍她通过影像中的细节，以及其他人的反应来进行推敲。 而在这种情况下，奥托那甚至显得有些拙劣的演技，又怎么能够瞒过过对其心怀愤懑之外的其他人呢？ “唉.......看来我的演技也的确有些过于明显了呢。” 明白自己被看破了的奥托叹了口气，如此的话语，却是无疑坐实了影像中这一幕的确是他所谋划的一环。 “你.......！” 反应过来的特斯拉瞬间想起了奥托那些异样的举止，脸色微变的盯着这个男人，有些难看。 她并不愚蠢，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此时反应过来，梳理清楚后，便能发现，影像中休伯利安一行人根本就是被这个混蛋给牵着鼻子走。 从一开始是这样，因为对方的落败让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而如今来看，似乎到如今依旧是这样。 ——她们的举动，从未脱离过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算计。 这种恐怖的事实，让十分警惕这个男人的龙虾头博士瞬间开始转动大脑，疯狂的思考这个男人之后可能要做的事情。 固有印象导致她不会认为这个男人能干出什么好事。 所以这样糟糕的局面在特斯拉看来，也只是那个奥托·阿波卡利斯丑恶计划中的又一个铺垫，他指不定就是准备用这场失败来诈败一波，然后去实现自己的丑恶愿景。 特斯拉这幅阴晴不定的模样落在奥托眼中自然是明白这位昔日的故人在想些什么。 他笑了笑。 “不用担心，特斯拉博士。” “虽然未来的我或许的确谋划了些什么。”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就是「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最后了。” 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男人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他的话语中充满阴险的算计、刺骨的恶意。 但至少有一点，是这个男人贯穿始终的。 那就是——他一直很信守自己立下的诺言。 当然特斯拉肯定是不会信任的，在场被迫害过的也不会信任这份鬼话。 他们只是看向了影像。 不管奥托口头有什么承诺，都不及影像的揭露。 只要接着看下去，她们便能知道这个混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只见影像之中，干碎了奥托的两姐妹从新回到了进入空间之前的地方，柯洛斯滕的旧教堂。 那里空无一人，似乎意外着她们都敌人已经确切的被干掉了。 但不等言语一番，熟悉、宛若梦魇的嗓音便响起了： “做得好，比安卡、琪亚娜。” “这个声音——” “奥托？” 幽兰黛尔和琪亚娜都是一惊，随后再度进入了戒备的状态，警惕着可能迎来的危险。 但她们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这个教堂中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不过，对于奥托而言，这对姐妹的举止却是被他尽收眼底。 “呵。不用紧张.......两位强大的战士。” 他轻笑了一声，打消了两人的戒备，说道： “你们确实在一瞬间逆转了「伪神」之上的规则，使我的精神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孤魂野鬼。” “很快，一切都将按照你们的意志尘埃落定.......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恭喜你们。” “恭喜你们战胜了「支配」和「约束」，恭喜你们阻止了我去毁灭你们的历史和同胞。” “当然.......也恭喜我自己，终究可以不留遗憾地与自己的人生作最后的告别。” 磁性的嗓音落定，带着一抹沧桑与疲倦，那其中夹杂着喜悦与释然。 对于本纪元的人来说，她们只是有些意外，而前纪元的英桀们，则是脸色产生了些许变化。 支配不用说什么，约束 “居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你们还真是幸福啊。” 梅比乌斯微微抖动袖子，蛇眸微咪，嗤笑一声。 是的，确实是幸福。 对比前文明那场惨剧，本纪元的人们与约束的会面简直不要太幸福，全场说到底也只是死了一个人，以及让两个战力受到创伤罢了。 这种差距，即便是前文明已经为后世留下了应对约束的经验与技术，咋一看还是太夸张了。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这个世代出了一个敢卡虚数之树bug的男人。 愣是直接把最难顶的「约束」通过「伪神」的方式给套出来，然后直接拿去送头。 小识看了直呼内行。 前有老古董偷权能送支配，后面奥托就有样学样的朝还没诞生的同事借了一手权能，然后直接有借无还。 还没诞生就遭受了电信诈骗的约束律者直接人都没了。 这惨的直接没话说，可能只得控诉奥托不当人了。 蛇蛇这么一说本纪元的人们才发现奥托到死这家伙居然干了一件好事。 不过指望她们去夸这个混蛋是不可能的，那纯纯膈应人。 有一说一可能也只能用一句，好似来评价了。 并且这个糟糕的男人也确实好似，一波带走了支配和约束。 在如何榨干自己的利用价值这方面，不得不说他的确有一手的。 继续往下看，幽兰黛尔对于诈尸的奥托，却是直接开门见山： “.......主教，我们阻止了你口中那疯狂的计划。” “现在，也是时候告诉我们你真正的目的了吧？” “哈.......你还真是相当坚持呢，比安卡。” 这份执著让奥托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他问道： “怎么，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把我当做一个仇人来看待吗？” 圣痕空间的安排，已然将两人的恩怨全部揭开，昔日可以说是师生的两人，不论是立场上，还是恩怨上，都应当是铁仇人了。 但很可惜，幽兰黛尔却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或者说，比起奥托对不起她的那些事情，她也有着同等在意的东西。 “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当然不能原谅。但你对我的栽培，我也并不会忘记。” “而且，至今我也依然认为.......” 下意识撩过发丝的骑士颇为肯定：“在内心深处，你还以某种形式相信着，你教导我们相信的那些东西。” “呵.......固执的孩子。” 男人的嗓音透露着几分无奈，但终究也是他这样教导这个孩子的，今日也只是自食恶果罢了.......不，或者说，他理应为这位得意的门生的直觉感到自豪才对啊。 “老实说，今天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站到我的对立面，去把我当做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虽然前者的确成功了，但后者也果然失败了呢。” 他轻叹一声： “.......啊，我应该是感到懊恼，还是欣慰呢？” “.......不管怎么说，你们的确战胜了我，也在那一瞬间胜过了我身后的「祂」。” 重重落定的话语随即带着迈向未来的祝福，已然步向「死亡」的一个意志，以长者的身份告诫着： “这是了不起的成就——活用那些经验，你们终将战胜崩坏，为你们珍视的这个世界带来持久的光明。” “而我也终有机会.......对我所珍视的世界，去做类似的事了。准确的说，是将一把失落的火炬交回到「她」的手里。” “她.......？” “难道说.......” 落定的话语让少女们皆是瞬间联想到了奥托所一直坚持的那个存在，结合先前的一切，即使有些迟钝，她们都脑海中也是瞬间浮现了某种答案。 这种反应让那个男人满意的轻哼两声，反问道： “哼哼，看来你们都猜到答案了，不是么？” “没错.......在被你们粉碎之前，我尽管无限接近于「神」，却终究不过是虚数之树的奴隶。” “我被牢牢束缚在本征世界上，尽管确实掌握了重塑它的力量，却毫无自由可言。” 即将迎来终末的「愚者」开始向这两位未来的新星道出自己一直潜藏的，同时也是真正的谋划，饱含无奈之中，他的声音也是骤然抬高：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下了这样的一个赌注——” “我赌人类的意志可以创造瞬间的奇迹，能让虚数之树的「法则」在那短短的一瞬，为之紊乱，为之折服。” “琪亚娜·卡斯兰娜。曾被我叫做k423的孩子。过去，爱的力量曾让你做到过这一点——” “现在，我证明了愤怒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 他道。 明明看不见脸庞，却仿佛能够看到这个男人那略有得意的笑容。 “我把复活卡莲的最后希望下注于此.......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确赌赢了。” “唯有空之律者所能创造的奇迹、让原本「无限」的一切在瞬间停滞的「虚数空间重整化」——” 他仿佛篡紧了拳头，抓住了未来 “它让那世界的楔子、那个我精心选择的原点，得以以此为契机，在新的土壤中生根、发芽。” “这可是我手握权柄却身为奴隶之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话语落下，影像中的幽兰黛尔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所谋划的一切，并用简易的语态涵盖了对方的所作所为： “就是说.......为了重塑五百年前的世界，你必须超脱现实，成为虚数空间的一部分，成为虚数之树的「奴隶」.......” “而为了改变那个世界、改变那个人的命运，你又必须将自己从中流放？即便这么做的结果是.......你会死。甚至你的「存在」都会彻底划下终点。” 少女的话语中带着一抹惊疑不定。 虽说这个男人先前便多次声称自己将要死去，但彻底搞清楚这个谋划之后，对于这位曾经的老师，幽兰黛尔只觉得一阵复杂。 这究竟是怎样的谋划啊？ 不惜对自身施以最极致的「残忍」，也要不顾一切的去复活一个已经死在过去的人。 虽说这个男人在前面与虚空万藏的小剧场中便已经表露过那浓烈的情感了，可此时那份潜藏的真正计划暴露，还是让人感到心在颤抖。 影像中奥托对此不以为然，他甚至在笑： “当然。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是皆大欢喜吗？” “就像普罗米修斯盗取了天火——” “在那奇迹的一瞬，我得以将「虚数之树」上超越现实的力量带往「世界的楔子」。” “它既创造出了历史的歧路，又让我不再需要摧毁你们所热爱的「世界」。” 他干笑几声，随之一顿 “虽然后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过.......” “谢谢你们，让我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去见证只属于我和她的奇迹。” 真挚的感谢自这个已经失去形体的男人口中吐露，这或许是奥托·阿波卡利斯五百年以来，最为澄挚的一次致谢，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他长舒一口气，低沉沙哑的嗓音犹如晨昏的古钟： “我终究会带着自己的一切罪孽死去；而对于依然选择前进的你们来说.......” “征服崩坏的天梯，此刻已向你们露出了最初的石阶；那道路蜿蜒曲折、几不能行——” “但在它的尽头，的确存在着光明。” “别了，英雄们。” 那声音做着最后的告别，却又在临别时一顿，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事项，顿了顿，略歉意的道： “告诉德丽莎.......很遗憾，她的爷爷，不能出席她的加冕典礼了。” 男人的气息从少女们的面前彻底消失了，在她们的注视下，他的灵魂飘向了远方，飘向了虚无，飘向了最终的命途。 答题空间，此刻一片死寂。 “这就是你为自己选择的结局么？” 先前的问题不自言明，来自归零纪元的芽衣望着在场的这个男人，平静的面容之下，眼眸也在颤抖。 作为研究人员，她的底线足够灵活，这让归零芽衣大部分时候会压抑自己的情感。 可，奥托这个计划的出现，直接勾动了她并不敏感的神经。 问就是…有被震撼到。 这家伙在没有底线，尤其是对自己狠这方面，简直让归零芽衣看了都自愧不如。 那份情感也同样如此。 为了区区一个死人，居然愿意付出那么多东西去挽回，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撒下弥天大谎。 真是难以理解… “这不是很好吗？” 看完了自己的未来的奥托却是依旧带笑，他摊开双手，笑着道： “她们可以拥有更为明亮的未来，而我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你看，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