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季得继续做点什么,证明自己对摄政王这个“前夫”的无害。
李秋生因为太后是他亲母而背叛摄政王,这是为了亲情。
有什么能蒙蔽亲情的眼睛呢?一是利益,二当然是疯癫的爱情。
张季扒拉出自己从王府里偷偷带出来的纸笔,一小块墨锭,又去外面防火水缸弄了些水,在纸上继续歪歪扭扭地炮制他的真心。
————
是夜,摄政王府。
白日里受惊的暗卫继续战战兢兢地给姬渝汇报消息。
“主子,李秋生今天早上醒了,被叫起来砍柴,他不吵不闹,挺听话的。后来砍柴磨伤了手,哭着回了柴房。中午吃了两个黑馒头,然后下午一直窝在柴房里。”
暗卫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这是李秋生偷偷写的,给他送馒头的丫头记下来抄了一份。”
躺在床头面色苍白的姬渝伸手接过纸张。
他早上去上朝,又经历了一遭和太后、小皇帝的争权夺利,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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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死活不肯下朝,唆使着手下人在朝堂上吵闹,拖着受伤的姬渝站足了一个半时辰,差点让他伤上加伤,所以这会儿面色比昨晚还差。
大夫说了少用心神,可姬渝还是忍不住动脑子去操心。李秋生给太后和小皇帝出了大力,出了王府本该得到太后和小皇帝厚待,可却被送去青楼砍柴,怎么能接受这个落差?
其中有什么他不知情的?让李秋生如此平静地接受事实?
纸张缓缓地展开,露出里面的工整的字。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可,无你何喜?】
姬渝看见这简单却让人能感受到不同的十三字,手上失控用力把纸张刷地扯成两半。
暗卫警觉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刷地低下了头,生怕多看一秒自己头上的小脑袋就要离开自己。
昨晚上来汇报李秋生在青楼的也是他,这暗卫认字,琢磨着纸条上李秋生的意思肯定是放不下王爷。这样子……虽然王爷瞧不上弃妃,可心里总是舒服的吧?暗卫低着头,提心吊胆。
姬渝拿着裂开成两半的纸,半响后摆了摆手:“没事,本王知晓了,你退下吧。”
暗卫退走,章方端着水进来让姬渝泡脚,同时章方不断打量姬渝的脸色,想从姬渝脸上看出来李秋生会得个什么结局。
他琢磨着傍晚的纸条虽然有些不对,可李秋生吃里扒外肯定没错,想来这回主子应该查清楚了李秋生的可恶之处!
章方目光火辣辣的,姬渝没办法地看他一眼:“章方,你看什么呢,我脸上开花了?”
“没什么,没什么。”章方摇头,摸着水盆里的水,“我年纪一大把皮厚,怕我摸着刚好的水主子觉得烫。”
“哼——,不烫。”姬渝也心烦,看着章方闹心又不敢问地离开。
————
戌时三刻(晚上7点45)。
姬渝再来床上动了动,他伤着肩膀,连翻身都不行,感觉整个人被宿束缚住。
床边儿章方的干儿子小太监一个警醒,小声问道:“主子?”
“没事,睡不着。”姬渝回道,“你睡你的。”姬渝虽然小时候是皇子,却没得过多少皇子的待遇,也就没有非要小太监熬夜守着自己的习惯。
小太监不敢说话,主子都没睡,他哪里敢先睡着,只能干巴巴地瞪着眼。
可是这晚上好像床有问题似的,小太监听着姬渝动来动去。
“点灯。”姬渝心烦地出声。
小太监立马麻溜地去掌灯,然后退开在三尺处。
姬渝往枕头上一摸,两半的纸张露出在灯下,纸张上漾着一层黄色的光,显得更为柔和。
工整的字迹在姬渝心里一变,转而成了李秋生那□□刨的字。他教过李秋生认字,李秋生认字快,但那手字却丑得别有新意,也就能认得出而已。
一别两宽,和谁别?哪两人宽?
姬渝不信李秋生全然为自己考虑,可这十几个字仿若蚂蚁在心上挠,让人放不下。
最后姬渝一掀被子:“穿衣。”本王去看看又如何,对不起本王的是他李秋生!
两刻钟后,看守的李秋生那两人被灌了个烂醉,宛如死猪睡在门边。姬渝扫了这两人一眼,皱着眉踏进倚翠楼柴房的小院。
院里,张季正和大胆子偷溜进来看他的楼里姑娘说话:“姑娘,能找人给我换床被子吗?”
这楼里姑娘是接客的,平素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听着柴房丫头说柴房院子关了个好看书生才过来看看。没成想她刚好撞上门外两人被灌醉,阴差阳错地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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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纱衣的大姑娘眼睛盯着张季,把腰蛇一样一扭,用帕子捂住嘴呵呵地笑:“哟,一床被子啊,那你要拿什么换呀?”
张季笑容一僵,好在他混的圈子比这更直接的有,只一下就适应过来。
他笑着推拒,却是还想要被子的意思:“好姐姐,来日方长,日后我自会补给你的。”这句话刚出口,张季心里突然一警觉,他一抬眼,走过来的姬渝的冷脸撞进他眼底。
“啊——”纱衣姑娘脖子上挨了一下,缓缓到底,被暗卫抗走。
姬渝站到张季面前,伸出两根指头嫌弃地抬起看着他的李秋生的下巴。
姬渝从齿缝里挤出一个个字:“好一个来日方长。怎么?刚离了本王,就这么放荡,可真不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