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柔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怎么不能,现在沈家的家主不是大表哥么?”
温热的呼吸轻拂在耳畔,沈檀脸上微烫,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你们在偷偷说什么呢?”沈樱挤过来。
循柔翻了个白眼,指尖点着她的额头往后推了推,“哪儿都有你。”
沈樱闻到了她袖子里的幽香,捂着额头瞪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还有沈檀这档子事,也就没再说别的,她撇开头,哼了一声。
在厅堂内,苏氏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长得算是一表人才,言谈举止也很有规矩,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沈檀和沈樱虽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但也是在她身边长大乢嗛管丵的,女子嫁人还是得嫁个靠得住的。
“当年家父在赴京赶考的路上病逝,我和母亲给父亲操办了丧礼,之后我们母子二人就回了老家。一年前母亲也走了,去世之前她把这块玉佩交给了我,让我来嘉州城找沈老爷。”
宋长林将玉佩递了过去,苏氏一瞧,正是老爷的玉佩,当年定娃娃亲时当做了信物。
沈俊泽不太清楚这些事,但瞧着母亲的神色,就知道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经过宋长林的解释,苏氏心里的疑惑渐渐散去,又听说他已经考中了秀才,有了功名在身,苏氏的态度愈发和缓,小叙了片刻,让人去给宋长林安排住处。
沈家不缺银子,完全可以供着宋长林继续考取功名,苏氏甚至有种捡到宝的感觉,要是宋长林将来做了官,沈檀嫁过去,就是官太太,对沈家也大有益处,看来老爷当年定的这个娃娃亲,真是有先见之明。
沈冥清回来后,苏氏赶紧让人把他叫了过去,跟他说了今日的事情,“我瞧着这个宋长林文质彬彬的,跟沈檀也相配。别看年纪轻轻,人家可是考中了秀才。如今他家里没人了,投奔到咱们家,咱们帮衬他一把,将来他也会记住这份恩情。”
沈冥清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母亲看着办吧。”
家里不差这一口饭。
苏氏横了他一眼,“你要是有个当官的妹夫,对你可是大有裨益,你怎么不上点心呢?”
沈冥清实在理解不了沈老爷和苏氏对读书人的热情,难道不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么。且不说这个宋长林有没有本事考上去,就算他中了进士当了官,官场上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谁有耐心去捧着他一步步爬上去。
这些话,沈冥清不跟苏氏多说,点头应着就是了。
在起身离开时,苏氏忽然叫住他,“诶,你先别走。”
沈冥清停住脚步,“母亲还有何事?”
“锦芸在你那边做得怎么样?”毕竟是儿子的房里事,苏氏不好问得太直接。
沈冥清淡淡地道:“还行。”
要是连烧水都做不好,还像什么话。
苏氏瞅了瞅他,改日还得叫锦芸过来问问。
夜风微凉,吹卷着衣袍。
沈冥清路过园子的时候,眼眸忽地眯了起来,定定地瞧着一处。
长平疑惑地抬起头。
沈冥清抬了抬手,示意他留在原地,自个步履轻缓地走了过去。
少女白衣乌发,素面朝天,不知从哪儿搬来了一个铜盆,她在地上铺了一块布,布上搁着一沓白纸,每张白纸上都画了画,非常眼熟的画像。
她掏出一个火折子,拿起一张画纸,点燃后放到了铜盆里。
他倚着假山看了一会儿,“你在做什么?”
循柔惊讶地转过头去,泪珠欲落不落地缀在眼睫,燃烧的烟雾飘了过来,她被熏眯了眼睛,凄惶又无助,“祭奠一下。”
沈冥清看了看她,瞥向画里那些顶着圆圆的脑袋,姿势各异的小人,他的嘴角抽了一下,她的画技又精湛不少,拿这玩意儿祭奠,亏她哭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