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虑其他问题,他要是有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循柔想了想,“我打断他的腿!”
情理之中,他点了点头,又问:“那我呢?”
她低头转了转镯子,“表哥当然没事。”表哥又不是情郎,做什么事,哪里轮得到一个远房表妹来置喙。
沈冥清忽地握住她的手,力道极大,让人无法挣脱,她诧异地抬眸看向他,他盯着她的眼睛,开口说道:“表妹当真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若是旁人跟人私奔,又被人骗走钱财,流落异乡,虽是有几分可怜,但我也要说一句自作自受,怎么会这般好性地温柔宽慰,又怎会把人带到家中,甚至还找好借口,将事情隐瞒下来,顾全了你的名声。”
循柔往回抽了抽手,“许是表哥心善,念及亲戚的情谊,见不得我流落在外。”
沈冥清嗤笑道:“表妹还是第一个说我心善的人,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亲戚情谊,要论亲近,沈檀和沈樱岂非更亲近?你见我对她们有这份耐心?给你的东西,从来都是只有比她们好,没有比她们差,你说我图什么?”
这话倒是没错,绣春馆虽然位置偏远了些,但里面的摆设绝非凡品,陆续加的一些物件也都是好东西,要是沈檀和沈樱多点心,早就看出循柔这绣春馆的不同了。
循柔张了张嘴,沈冥清眼睛一眯,“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她撇了撇嘴,还没开口呢,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沈冥清脸色微冷,从她嘴里多半听不到什么好话。
循柔皱起眉头,那还让不让她说?
沈冥清抿起唇,说,他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她抠着窗沿,轻声说道:“表哥是知道的,我心里喜欢的是阿郎,他虽然没了,但一时半会儿我也忘不了他。”
“没关系,表哥不会逼你。可是表妹,你也要明白,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沈冥清叹息一声,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头瞧着她,“那晚不是已经祭奠过了,是觉得烧得不够?那下次我们再去烧,或者我让人去打捞尸骨,当着你的面烧,好不好?”
他居然吓唬她。
循柔仰头看向他,眼里滚出了泪珠,沿着香腮滑落,眼泪说来就来,她一度认为是自己哭多了,患上了某种眼疾,都不需要有风,只要睁大眼睛就能自个流出泪来,方便又实用。
沈冥清俯身凑近她,喉结滚动了两下,带着薄茧的指腹扫过她的脸蛋,滚烫的掌心贴在了她的脸侧,她流泪流得欢,他捧着她的脸看得目不转睛。
循柔不确定是否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兴奋,她轻轻地抽泣,眨了下眼,想要眨去水雾,看得清楚些。
其实倒也不用看得清楚,因为他已经慢慢地低下了头,直到一个温热的物什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她听到他轻声地感叹道:“真好看。”
“……”原来他好这口。
循柔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眼角的湿濡,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他慢慢地往下移去,仿佛是一滴滚烫热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滑过眼角,点过鼻尖,最后坠在双唇之间,抿入唇齿,才品尝到一丝酒香。
“表哥。”循柔侧了侧头。
沈冥清退开些许距离,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
乌发从耳边丝丝缕缕地滑落,循柔抬手挽到耳后,指尖触碰在嫣红的唇上,她扭头朝他看来,轻抿了一下唇瓣,“表哥喝酒了?”
紧接着,他听到她嘀咕道:“原来都是醉话。”
沈冥清冷淡地看向她,忽然不想亲她了,想掐她。
……
每逢初一十五,苏氏就会去庙里上香,这次循柔也跟着去了,她和沈檀沈樱在一个马车里,循柔还看到叶锦芸跟在了苏氏的身边。
沈冥清特意腾出时间陪着家人一道去上香,沈家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往普济寺驶去。
循柔撩开车帘,往外瞅了一眼,瞧到沈冥清在外面骑马跟着。
身旁的沈樱凑过来看了看,她说道:“大哥还用上什么香啊?”
循柔见她眼巴巴地等着她问,就接了句,“此言何意?”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沈樱睁大眼睛,似乎在惊讶她的无知。
循柔撇开眼,她就不该搭理她。
沈樱得意了片刻,对她说道:“大家都说大哥是嘉州城的财神爷,他们拜神求财还不如来拜大哥。”
循柔看向外面,还真看到路边有人朝沈冥清拜了拜,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大约是想沾点财气。
她看得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冥清回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