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真好听,比以前那些刀奴的声音好听多了,循柔抬了抬眼,看着他宽肩窄腰的年轻身体,也比他们都要好看。
地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荒林之中,一个美丽得惊人的少女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而她还……
宋让的指尖在剑鞘上按了按,望着前面的树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过了身去,随即目光微凝。
长长的袍子罩在她的身上,她系也不系,两条骨肉匀称的玉腿随着她的走动,明晃晃地露在外面,更不要提其他的春色。
循柔披着他的衣衫,仰头看向他,黛眉轻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宋让似乎是误会了,他温声问道:“不会穿?”
魔门之中有一金叹老祖,最爱纯真如稚子的美人,他让人研制了一种药,服用之后会让人忘却前尘,行如稚子。
在宋让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女极有可能是此种情况。
循柔当然是会穿的,即使她从来没穿过,也觉得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她不想自己穿,于是她在他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得罪了。”宋让侧过头,眼睛看向一边,拎起一只袖子,“把手伸进来。”
循柔依言而行。
他拎起另一只,她抬手伸了进去。
宋让尽量不碰到她,捏着两边往中间合拢,旋即他意识到这件袍子对她来说有些太大了,拉上去又会滑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腰间的系带绕了好几圈,这才转过了头来。
循柔低头看着他的手在她的腰间系着衣带,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在看到这双手的瞬间,循柔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要他做她的刀奴。
天魔刀从来就没有主人,只有奴隶,那些人自以为得到了她,不过是成为了她最忠心的刀奴,而他们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可以拥有天魔刀。
循柔瞥了眼宋让的剑,本能地升起一股敌意,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天魔刀是世间至快至美之刀,其他的武器在她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这把剑却隐隐有旗鼓相当的气势,这是什么剑,竟会让她有如此感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刀剑之间,谁强谁弱,一比便知,这让循柔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有种想要与它一较高下的冲动。
宋让敏锐地抬眼看来,循柔把敌意瞬间收敛了干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他,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纤细的腰间,让他继续给她系。
宋让避开了她的手,垂着眼给她系了一个蝴蝶结,他给家里的小妹系过,不是很难。
循柔摸了摸腰间的蝴蝶结,抬头对他笑,“好看。”
不亏是她相中的刀奴,果然是心灵手巧,以后可以在她的刀柄上系上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
循柔睨了一眼宋让的剑,看到了么,以后他就是她的了,早晚让他把你扔掉。
她笑得轻柔似水,叫人看了只觉得舒心,宋让也弯了弯唇。
他笑起来更好看了。
循柔迫不及待地想把他的剑扔了,自个躺在他的手里。
他问:“不知姑娘芳名?”
这把循柔问着了,她想了想,眼睛亮了一下,“循柔,我叫循柔。”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名字,但心里觉得莫名熟悉,这会儿正好拿来用。
“你呢?”循柔眼巴巴看着他。
宋让的眼里有光,“宋让。”
循柔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悄悄地挤开他的剑,在他看来时,她揪着他的衣袖,看着地上的尸体,瑟缩地说道:“我怕。”
于是宋让给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块布条,询问道:“这样还怕么?”
“……”看不见就不会害怕,听起来好有道理。
循柔不撒手,“怕。”
宋让在四周查看了一番,他走到哪儿,她拽到哪儿,亏他性子好,没把她甩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