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让得承认,她有着令人惊叹的美丽,任何人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都会为之失神,是天地间演绎的无上道法,精妙绝伦,心驰神往,犹如飞蛾扑火般,令人无法抗拒。
他避了避她那双可引人堕魔的眼眸,扯下一角衣袍,为她遮掩住面容,他的手伸过来,探到了她的脑后。
“暂时先用这个遮面。”
这般姿势倒像是被他环在怀中,循柔说道:“我难道还怕见人么,为什么要遮着脸?”
宋让的动作微顿,他见过不少女子以轻纱覆面,家中的小妹戴面纱是因身体孱弱,抵挡外面的微尘,师妹戴面纱,据她自己所说是因为神秘好看,但大部分女子带面纱,是想避开外人的窥探。
然而,循柔既不身体孱弱,也不追求神秘莫测,更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宋让笑道:“是我想岔了,不愿遮面那便不遮了,不管如何,总能护得住你。”
他亦有他的骄傲。
循柔挽上他的胳膊,嘴角微微扬起,这才是她看中的刀奴。
宋让并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循柔在他开口前,立马说道:“你说要保护我的。”
宋让还是抽出了胳膊,他迟疑了一下,反手握住循柔纤细的手腕。
犹如握刀的姿势,比他抱着她还让循柔高兴,她翘起了唇角,随着他往里走,只要握住了天魔刀,就没人会松开。
二人一踏入客栈,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宋让带着循柔在一张空桌上落座,小二做梦似的走了过来,努力地去记他们要点的饭菜,但他脑子一片空白,好像是记住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记住。
小小的一间客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有当事人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受到周围人的影响。
左边那桌上,坐着三个男人,在宋让和循柔进来之前,他们正谈论着近些时日江湖上最令人震惊的消息,然而谈话刚起了一个头,就见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这男子仪表堂堂,丰神俊朗,手中持着一把长剑,看不出功力深浅。
但在几个彪悍的男人眼中,长得好看没有半点用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那把剑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没等他们打量完,就见这年轻男子的身侧出现了一个女人。
一头长发犹如乌黑的绸缎,皮肤细腻白皙,隐隐透着玉润的光泽,那双眼睛蕴藏着璀璨星光,一眼就能摄人魂魄。
让人浑身的血液为之沸腾。
循柔早已习惯了这种眼神,或者说这样的眼神才算是正常的,谁能抵挡住天魔刀的魅力呢?
相较而言,宋让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循柔瞟了一眼山河剑,定然是这把破剑分了他的心。
“咔嚓”手中的筷子对折成了两半。
被迷惑住的众人清醒了几分,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循柔把筷子轻轻地放到了桌上,在宋让的注视下,朝他伸了伸手,柔声道:“我的手好疼。”
什么破筷子,一碰就碎,豆腐做的?
宋让看了一眼被循柔折成四段的筷子,“这是乌木筷子,木质比较坚硬,一般不会折断,你的力气还挺大的。”
循柔把手往他眼前放,“难怪那么疼,你瞧瞧,都红了。”
宋让瞧了瞧,白白嫩嫩,一点印子都没留下,他重新拿了一双筷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用饭吧。”
循柔刚开始不怎么会用筷子,学着宋让的姿势去攥筷子。
宋让见她拿不住筷子,便示范给她看,“手指放在这里,力气不用太大,轻轻一夹就行。对,就是这样,做得很好。”
循柔试了几次就上手了,好像她本来就会,只是太久没练,把事情都忘了。
她低头吃饭。
隔壁桌上谈话的声音隐隐传入耳中。
“早就听闻无相门这一代的少门主天赋惊人,以前只是听说,谁也不知道到底实力如何,保不齐是无相门自吹自擂。哪知他们这少门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打败了惊风一剑路惊风,路惊风剑法奇绝,成名已久,隐隐有江湖第一用剑高手之称,没想到竟然会败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无相门怎么说也是正道魁首,实力还是摆在那的,少门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这下是一举成名了。”
“可不是嘛,江湖上的后起之秀是越来越多了。”
循柔一边听着那些人谈论江湖事一边吃着饭,倒也津津有味,她时不时地看看宋让,他吃饭的样子特别斯文,食不言寝不语,专注地吃着饭菜。
宋让放下筷子,问道:“饱了吗?”
循柔点了点头。
用完饭,二人去了二楼的客房。
宋让坚持要了两间上房,结果到了半夜,他忽地睁开眼睛。
隔壁房间突生异变。
宋让破门而入,对方连出手都来不及出,劲风卷起,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潜入客房的歹人被深深地砸进了墙壁之中,顿时尘土飞扬。
宋让走近看了一眼,人已经昏死过去,他看向循柔,“你没事吧?”
循柔走到他身边,往他的肩上靠了一下,“害怕。”
他低头看了看她,最后把人领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