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我给你找了个后爸。”
这天,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撩了一下柔软微卷的长发,略带羞涩地说出了这句话。
庄抑非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握着滚烫的玻璃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过高的温度带来清晰的灼痛感,“什么时候的事?”
“这两天吧,我们决定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如果觉得合适那就结婚。”
循柔随意地回道:“去相亲的哪个不是奔着结婚去的,他比我大五六岁,事业有成,长得还周正,是那些相亲对象里相当出挑的了。”
庄抑非垂眼看着杯壁上凝出的细小水珠,没有作声。
“你见过他的,就是那天我们去逛街的时候跟我说话的那个人,你觉得怎么样?我自己觉得他挺合适的,各个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而且他那个职业我也相当满意。”
他抬眸看来,是什么职业让她这样满意?
“你要不要猜一下?”她问。
她觉得他有心情去猜这个?庄抑非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表情,但他想应该好看不到哪去,只有她从来不会看人脸色,依然跟他说着她那个打算结婚的对象。
循柔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她脸上带着微笑,“我告诉你好了,他是心理咨询师。”
庄抑非反应平平,他头一次知道心理学有这样大的魅力。
“你怎么没点反应?”
庄抑非攥紧了手,他已经在竭力地舒缓情绪,才不至于做出任何失态的事,她还问他怎么没点反应,难道要他把她绑在椅子上,再堵上她的嘴吗?或者是锁住她的脚,让她哪都去不了,到那时她就知道睁开眼睛看看他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喜欢这个职业?”
因为收入高还是因为稳定?左右就在这两者之间,她挑人的要求向来简单到可怕。
循柔想了想,“还行吧,主要是以后找他看病不用花钱,天天做免费治疗,能省下一笔高昂的咨询费用,想想都开心,简直是赚大发了。”
“你有这种需求?”天天给她做治疗,她是病入膏肓了么。
闻言,她百无聊赖地捻着发丝,“成年人谁还没点心理问题?生活压力这么大,我还要独自承受丧夫之痛,日子很难过的,半夜醒来半张脸都是湿的。”
庄抑非冷淡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睡觉流口水。”
循柔眯了眯眼,缓缓道:“没有想过。”
那她可以去想想了,庄抑非撇开头。
谈话不欢而散。
循柔打扮了一番,出去约会。
“我走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端起杯子仰头喝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放至微烫的水也没令他面带寒霜的脸有丝毫回暖。
大少爷忍气吞声,洗手作羹汤了一段时间,跟个小媳妇似的企图用贤惠得体挽回花心的丈夫。然而外面的世界太精彩,贤惠得体又怎么能拢住一颗善变的心呢?
虽说迟到是女生的特权,但迟到个几分钟还好,迟到上半个多小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久等了吗?”
赵泽志看到来人,眼中闪过惊艳。
身上一件黑色的一字肩上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雪白的肌肤白得直晃眼,循柔下身穿了条牛仔半裙,慵懒的卷发披在身后,几缕发丝扫在锁骨,一举一动皆是动人风情,弯唇一笑,直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赵先生。”
赵泽志回过神来,笑道:“孟小姐请坐。”
这是两个人第三次见面,循柔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衣冠楚楚,面带微笑,她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他也没有发怒的迹象,看上
去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然而一个脾气好的老实人可不会引起循柔的注意,第一次在店里见到的时候只是有种莫名的感觉,第二次在商场遇到,她似乎找到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的源头。
晚上,庄抑非接她下班回家,没有问她这一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因为她不肯给他拥有这项权利的身份。
循柔步履轻盈地屋里走动,像一只穿花蝴蝶,指尖轻轻一点,放了首悠扬轻缓的音乐。
庄抑非看着她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心里有种无处安放的烦躁,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肆意疯长。
“小庄,有蚊子。”
循柔蹙起眉头,指尖挠了两下脖子,她抬眸看过来,意思是你去想办法。
使唤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庄抑非眼眸清明,“哪里有蚊子?”
“屋里。”循柔走到他跟前,葱白似的手指指了指脖子,“刚咬了我一口。”
他没见什么蚊子,只看到她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在靠近脖子的地方被她挠出了浅浅的红痕。
庄抑非伸手捏了上去,指腹在那点皮肉上用力地揉捏了一下,“痒吗?”
循柔嗯了一声,又疼又痒的,声音都有点变调,被他这样揉捏一下还挺舒服的,只是舒服了一瞬,下一瞬就更痒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庄抑非挡住了她的手,“别抓了,越挠越痒。”
循柔动作一顿,“那你还捏我。”
庄抑非淡淡地道:“谁知道你这么没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