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玫和觉得也不好多问,她往房间走:“我就不照顾你们啦。厨房还有银耳汤,想喝的话就让小陈给你们热。”
“陈姨估计也睡了。”顾承林说,“您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
目送人进了房间,门阖上,林懿丘才算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男人莞尔:“外婆不总会知道的?”
林懿丘脸热,嘟囔:“我明明还没答应。”
“行,”他手往她头顶按一下,“我等你答应。”
房间里温度高,顾承林脱了外套,他让她自己坐,转身去厨房给她倒水。
林懿丘坐不住,她习惯性在屋子里到处看看。
绣和堂的装修很有晚清民国时的旧风格,八宝架上放着不少古董玩意儿,中间还摆了个无火香薰,几
根白色的藤条伸出来,林懿丘靠过去闻一闻,一点陈旧玫瑰香。
前面的红木窗外,瞧见黑天上清寒一弯月色,窗外庭院景色也如薄纱般朦胧。
透过窗,她瞧见外面的石桌石凳,林懿丘盯着那看了一会儿,蓦地想起小时候童言无忌的一个片段——
那段时间正是她最无忧无虑、天真浪漫的时候,或许是有徐至诚护着,儿时的她很是顽劣,也尤为喜欢黏着她的承林哥哥。
初夏时节,她趴在那座石桌上,在顾承林的监督下写作业。
心思全然不在学业上,林懿丘倚着石桌撑头瞧他,酝酿许久终于鼓起勇气
“承林哥,你看隔壁的哥哥姐姐后天就结婚了……”她咽一下口水,“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呀?”
阳光透过老老少少的枝叶落在他身上,彼时的顾承林刚刚成年,眉清目俊,家世优渥,帝都的二代圈里没什么人敢惹他。
男人双腿交叠,手上平静地翻过一页书:“作业写完了?”
“没。”小妹妹诚实摇头。
“那还不继续写?”
林懿丘眼睛一亮,她直起身板,很会讨价还价:“是不是写完就能在一起了?”
顾承林总算抬眼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脸,声音仍旧寡淡:“不是。”
林懿丘失望地“哦”一声,连眉头都耷拉下去,继续趴回去了。
见她困在手臂上,顾承林遂伸手点点她额头:“坐直一点,坏眼睛。”
她不乐意地扭扭身子,摆成一个他满意的姿势。
……
“在笑什么?”
顾承林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林懿丘赶紧转身,她摸摸嘴角,否认说:“我哪有笑。”
男人简单穿着衬衫长裤,手上端着玻璃杯,他靠近半步,食指蹭一下她酒窝,那是只有笑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浅浅阴影。
林懿丘有些羞恼地瞪他一眼,拍开他手,觉得自从他说完那番话后很多情绪和动作也不再克制。
她从他手中拿过水杯抿一口,两手贴在杯壁上汲取温度:“我在想,你好像
真的变了好多。”
“怎么说?”
林懿丘想了想,控诉说:“你之前对我经常板着脸,还有就是,经常不理我。”
顾承林神色疑惑,有点不想认这个“罪名”:“有么?”
“有。”她很认真的点点头。
男人随即眉头微舒,他逼近一步,语气温柔,不知是蛊惑还是哄人:“那你不如现在答应我,我慢慢补偿你?”
林懿丘摸摸鼻子,她赶紧移开目光不能被他带偏:“我就是要再考虑一下。”
“但……”
她语气转了个弯,眼里水波流转,像小狐狸一样一边偷偷观察他神色一边捏着分寸耍小性子。
顾承林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等她下文。
“可以先写张证明。”
林懿丘怀着一点私心,她放下水杯,将他推进他卧室里。
台灯打开,她把他按在书桌前。
顾承林一下明白。
他之前出国那一晚,她跑到绣和堂翻窗找他,自己就写过一张纸条给她。
没想到小妹妹还记着这档子事。
“好——”
他无奈笑一下,从抽屉里抽出从前常用的那种稿纸,钢笔笔盖拧开。
即将落笔时男人又停住动作,他抬头,确认似的瞧林懿丘一眼。
小姑娘脸颊微红,嘴角带着一害羞的笑,橘色灯光如星星般落进她眼底。
虽然她嘴上说着还没答应,但他知道她是高兴的。
顾承林心里莞尔,她高兴那便由她吧。
怎么都好。
笔尖重新落到指上,仿佛时光回溯到数年之前那一晚,他笔迹遒劲如昔——
【十二月二十九日,晴。
顾承林向林懿丘正式表白。
一生所爱,别无他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十二点onclick=hui
(接吻请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