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亭回来后,一心想要离开皇宫的傅允辰仿佛看到了希望。
见到谢渊亭,顿时两眼泪汪汪,扑上去抱着他哭道:“舅舅,辰儿就知道你还活着,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带辰儿一起走的?”
谢渊亭早听傅云绰说了他不想留在宫里的事,便道:“我当然可以带着辰儿一起离开,但辰儿是太子,若是就这样跟着我走了,百官无人统领,天下百姓便没了君主,辰儿真的想好了吗?”
“辰儿与沈大人说好了,明日便去佛光寺请皇叔回来,有皇叔在,定不会叫大兖的百姓再经受第二次战乱!”
谢渊亭不在意什么皇位、权势,辰儿是他姐姐唯一的血脉,他既厌倦了皇城,那便带着他回鹿山。
大臣们在得知此事后,急得团团转,纷纷求见长公主,请她劝劝太子。
谁想话还没说出口,曼冬便说:“长公主也会随着太子一同去鹿山,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众臣:??
谢渊亭回来一趟,带走了太子不说,还把长公主也带走了?大臣们恨死谢渊亭了,奈何他剑术出神入化,想要拦住他,就算玄羽卫来了也没用。
最后,众人只能挥手作罢,拥景王登基。
明贞元年,朝廷拨了一笔银子,以助谢渊亭重建鹿山。昔日的鹿山学子得到消息后,自愿前往鹿山书院教书。不过两年,鹿山又恢复了以往的繁盛。
这一年除夕,正值大雪,满山银白,只余林间雪松身披墨绿点缀在天地之间。
傅云绰醒来时,枕边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只在睡梦中听见白雪簌簌落下的声音,便知谢渊亭又去练剑了。
回到鹿山以后,谢渊亭还是习惯了每日清晨于庭前练剑。学生们晨起读书,他便在庭中练剑,铮铮剑鸣伴着清朗书声,世间安宁莫过于此。
傅云绰伸手推开窗,入目是一片雪白,而那道白色的身影总是会第一时间闯入她的眼帘。
谢渊亭听见这边的动静,并未停下,勾了勾唇角,持剑破开飞雪。直至最后一剑结束,他才回身看向傅云绰,轻笑着说:“殿下,其实我还有一剑。”
自从拂衣园那日过后,他很少会称呼她为“殿下”,大多是唤她的闺名,只偶尔会在床笫之间叫她“殿下”而已。
现在听到这个称呼,傅云绰扬了扬眼尾,配合他道:“本宫今日可没有准备赏赐。”
“无妨,这一剑本就是送给殿下的。”他挥剑跃入雪中,清濯的身姿在红梅白雪间愈发耀眼,三千飞雪于剑尖凝结,开出朵朵霜花,美轮美奂,叫人移不开眼。
雪停,风止。
他收剑入鞘,然后对傅云绰说:“殿下,其实我有一样东西想交给你。”
傅云绰一愣。
谢渊亭走进书房,随后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锦盒。他说:“我知道殿下心存顾虑,但我不愿委屈了殿下。家父虽故,但谢家祖训犹在,还请殿下打开看看吧。”
见他如此正经,傅云绰倒是好奇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封卷轴,拿起一看,只觉得这东西眼熟。解开细线,徐徐展开。随之,“婚书”二字映入眼帘。
婚书......
傅云绰惊讶地看着谢渊亭,却见他眼含笑意,将早早准备好的毛笔递到她手中,道:“我常年不归家,父亲怕我在外惹下什么麻烦,便早早写了这封婚书。我知道你顾及辰儿,所以从未提过此事,但成婚是你我之间的事,与任何人都无关。我原是想着,若殿下不愿做谢家妇,我入公主府也可。如今婚书就在殿下手中,殿下想如何我都接受,只求殿下给我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