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杨逢春长得一张国字脸。浓黑的眉毛,浑厚的嘴唇。明夏雨瘦小个头,尖细眼睛,脑后一根稀疏暗黄的辫子。两人都是雍正五年进士,一开始在翰林院做了校书郎,却是个闲职。可巧的是,乾隆初年,方松上朝时被乾隆问对,方松一时词穷,竟无以对答。乾隆得意说了出处。方松下朝来,特意跑到翰林院查阅书籍,不想正是杨逢春和明夏雨当值。两人知是吏部尚书到了,极尽殷勤,伺候得方松心中很是畅快。次日早朝时,方松上奏乾隆,调拨杨逢春和明夏雨到吏部当差。说来,方松可是杨逢春和明夏雨的恩师。
此时天色近昏,夕阳沉沉,暑热渐消。两人坐在消暑厅的石椅上,对面是远山如黛,后背是松林茂茂,面前恰是美酒佳肴,按说正是对酒当歌的好时候,可是两人面色俱是阴沉,仿若是从天侧西边逐渐压过来的漫漫乌云一般。
“明兄,你说怎么办?”杨逢春给明夏雨斟了一杯酒问道。
“能怎么办?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沉底。”明夏雨的话让杨逢春心上一沉。他的礼部侍郎做的正是风生水起,要是这么沉底可冤死了。明夏雨看了杨逢春一眼,呵呵笑说:“看把杨兄吓的!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晴格格是什么人?岂是你我小人物所能撼动的?不过老兄听说蓝建章那小子和晴格格私交不错,只要先打他一棒子吓一吓他,之后再给他一颗枣儿,他受了我们的恩惠,自然对我们感恩戴德,再然后,他势必是我们的人了。那时,成为晴格格的人自然顺理成章!”
杨逢春拍掌喜道:“明兄果然是我们中的智囊,妙计百出!”说罢,请明夏雨喝了杯中的酒,又敬了一杯说道:“杨某不及明兄机智,方师不在了,以后全要仰仗明兄呢,这杯酒可是小弟敬明兄的,明兄干了罢!”
明夏雨也不推辞,一扬脖子,喝干了。杨逢春奇怪地看了明夏雨一眼,然后呵呵笑说:“除了美酒,小弟还有一件大礼要送给明兄。”
明夏雨见他神色异样,猜到了什么,却不明说,客气说道:“我们兄弟谁跟谁啊,杨兄太客气了!”
杨逢春却不理会,大喝一声:“来啊,美人在哪里?”
话音刚落,明夏雨身后竟传来婉婉丝竹声。扭身看去,却是一个姑娘曼妙而来。姑娘穿松过亭子,窈窈窕窕地来到明夏雨面前。伴随着琴笛笙箫,姑娘翩翩起舞。
乍看姑娘身姿,明夏雨心中早已暗自一喜。杨兄果然识实务,早看出来他对姑娘的心思,那日没白带了杨兄过去。现在看来,当时他可走对了那步棋。
想着,明夏雨不由多看了姑娘两眼,恰逢姑娘也看过来,两人含情脉脉,大有一见如故、两情相许、三定终身的意思。
不一时,一曲终了,杨逢春笑道:“这姑娘就是小弟送给明兄的礼物,明兄万勿推辞收了罢!”
那姑娘也识趣,对着明夏雨盈盈拜下去,嘴里婉转唱道:“公子可收了奴家罢!”
明夏雨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双手搀扶起姑娘说道:“姑娘快请起。夏雨爱慕姑娘多时了,能结识姑娘实乃夏雨三生有幸!”
“早看出了杨兄的心思,今日良辰美景,择日不如撞日,明兄且和姑娘圆房了吧!”
一言说毕,姑娘先红了脸,语带娇羞说道:“奴家可欢喜的紧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