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芬格尔也把手伸向屁股后面,看起来是要摸武器,也不知道他的枪口会对准谁。
大厅里的温度一时间像是降到了零度。
但恺撒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不,不是你。”
“我就是他们的雇主,我付的钱,下的委托,不是我还能是谁?”酒德麻衣反而愣住了。
“他们有两个雇主。”恺撒低声说,“你付了钱,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付双倍的价格。不仅如此,那个雇主还来过这里。即使他们携带了贫铀子弹,也不可能摧毁整个蛇群,应该是在他们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雇主或者雇主派来的援军赶到。想想钉死那条蛇的鱼叉,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换作你也一样做不到。”
酒德麻衣的脸色变了变,转头去看芬格尔,发现这家伙其实并没有摸出什么武器来,而是若有所思地抓着屁股。
“而且那个雇主的援军就只有一个人。”恺撒又说。
“怎么知道的?”酒德麻衣问。
“那些蛇身上的创口都是一样的,”恺撒低声说,“那人用的是一支极长极锋利的矛。”
他们解剖巨蛇的时候,恺撒特别留意了蛇身上的创口,固然有贫铀弹头留下的密集弹孔,但致命伤都不是子弹造成的,而是长矛般的东西贯穿了巨蛇的身躯。
世上究竟有什么样锋利的长矛能够贯穿如此多巨蛇的鳞甲而不磨损,恺撒能想到的只有他曾在影像中见过的那支……奥丁的矛!
“冰,那个援军用的武器是冰质的,”酒德麻衣摇头,“矛之类的东西,刺进去拔出来,造成的是两次创伤,但这些蛇身上的创口只有刺进去的痕迹。那个人是用某种冰棱制的东西刺了进去,就留在里面了,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冰,他有不限量的武器供应。”
恺撒沉思片刻,微微点头。
酒德麻衣的推断固然奇特,但能用一柄鱼叉钉死巨蛇的人,未必不能用冰质的武器做到同样的事,只要那支冰矛足够快,就像超高压水流切开钢铁。
这份能力即使逊色于利维坦那种神话般的存在,也绝对凌驾于他们三人之上。
三个人又都沉默起来,恺撒和酒德麻衣的推断虽然重要,但并无助于解决他们眼下的难题。科考站的空间并不大,他们反复搜索了几轮,一来找不到那台重要的长波发射器,二来也没找到酒德麻衣所谓“探险队的遗产”。那位神秘的雇主如果救下了探险队,是绝对不可能留下那口箱子等着酒德麻衣来收获的。何况根据雪的说法,探险队在半途就把箱子丢进大海里去了。
英灵殿中并不是英灵们的酒宴,而是躺着神的身躯,人类偷走了他的心脏,防止他再度苏醒,这些神秘的词句交织起来,就像是一首诡异的预言诗。
“休息四个小时,”恺撒看了一眼腕表,“我们得恢复一下体力,趁着这里还有取暖设备。”
“闻着这股臭味儿我可真睡不着。”芬格尔说。
此刻的大厅仿佛超大型的凶杀现场,蛇血横流,被剖开肚子的蛇尸横七竖八,芬格尔说臭,但用腥味和血腥味形容更为准确。
“关闭其他取暖管道,只留一间最小的房间。”恺撒说,“这样还能降低油料的消耗,我们不知得在这里呆多久,剩下的油料要节省着用。”
科考站里封存的油料原本是充足的,但他们必须加热整个大厅好让那些冻得石头般硬的蛇尸化冻,油料消耗得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