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医生道:“郎君是心地良善之人,老朽也不敢相瞒。昨夜在那山神庙内的弟兄两个,想必是来自川中唐门。这唐门祖祖辈辈都是善于用毒之人,历代相传,据说门中人不论男女老幼,皆有一身施毒的高强本领。只因为老朽十多年前曾夸下海口,要破解天下各种毒类,这便得罪了这个专门施毒的门派。这次老朽在庙内相见,恐怕是被这弟兄两个认出来了,他们不敢奈我何,就把卑鄙的手段施展在郎君身上。那个老大中指上套着一枚铁环,想必是带着三根毒刺的,昨夜临走时趁着和郎君握手之机,偷偷地用毒刺刺破了郎君的右手中指,致使郎君中了这三花奇毒。老朽也是老眼昏花了,未能及早发现他们的阴谋诡计,等到看明白时,已经晚了。这兄弟两个处心积虑,是想用郎君身上的毒难为老朽,如此只是苦了郎君,被人利用,受此苦痛折磨。”
李书君听完只气得口鼻冒烟,心下咒骂不已:“我操了,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狗屁人?感情老子成了你们斗毒逞能的工具了?这来到大唐不到一个月,遇到的都是奇葩事。一个是两人错认自己是什么狗屁门派的九郎,威逼着要什么烂东西,自己想尽办法,冒着淹死的危险才逃脱掉。在山林间吃苦受累,餐饮露宿十几天,没迎来幸福日子不说,转眼间又中了什么狗屁唐门的毒。这倒霉事都让自己遇上了,命真苦,点子真衰。”
韩医生看李书君表情阴晴不定,以为是担心中毒的事,忙安慰着说道:“昨夜老朽已经为郎君施了九九八十一针,暂时控制住了毒性。刚才老朽试着配了一副药,郎君且喝上两天,看看效果。老朽这一身解毒的本事,也不敢妄自菲薄,定要使出十分力气来,为郎君解除这三花奇毒的折磨。”
李书君听完,心里感觉是更没底了,敢情这位老爷子,解毒专家,也是拿这三花奇毒没办法啊?难道自己一条小命,真要交代在这里?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早晨第一件事,便是韩医生给李书君做针灸。九枚银针分刺九个穴位。一天三顿更是少不了喝非常苦的中草药汤,韩医生还叮嘱李书君尽量不要多活动。这个李书君自己也很理解,中毒的人为了降低血液流动速度,不进行剧烈活动。只是在韩医生的尽力控制下,这三花奇毒毒性已经到了右边的肩膀处,一整条胳膊都是灰黑色的。如果毒性无法根除,或者无法控制,不日慢蔓延到心脏,到时恐怕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白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李书君便随手翻着韩医生的几本医学书籍。李书君本是医科大学毕业,有一定的医学知识,读起来也不是十分吃力。韩医生看李书君对这些书感兴趣,便把自己收藏的关于针灸,解毒的册子,都拿了出来,供李书君解闷。
夜里就着昏暗的油灯,两个人也时不时讨论交流下对各种常见疾病的意见。几日下来,韩医生发现李书君对医学的理解很不错,心地又善良。这天吃过晚饭,就着油灯,便对李书君说道:“老朽今年已经七十又五,早年间频繁接触各类毒物,身体越来越差了,只怕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老朽一辈子的行医诊病经验,针灸手段,解毒方法,都记录在这几本书上,看郎君颇有医学天分,如果郎君不嫌弃老朽医术浅薄的话,有心把一生所得,倾囊相授。”
李书君连日接触下来,也了解到这位老医生,不仅仁心仁德,更有杰出的医学本领。自己能有这个机会学到老医生的本领,那自然是令人欢喜了。当下便不顾病痛,跪了下来,说道:“请师傅收下弟子。”韩医生急忙挽着李书君搀扶起来,说道:“老朽本来有一个传身弟子,只是今年年初,进山采药时失足从山崖上跌落,摔死了。郎君有兴趣学老朽这点浅薄的医术,用以治病救人,解除百姓苦难,又不致令老朽的一些经验失传,这本就是一件善事。老朽不敢妄称师傅,咱们就以平礼相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