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走的确实不容易,但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在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艰难险阻,徐卿芸终于还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了山腰处的凤凰亭。
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亭子前面那堆篝火更耀眼的存在了。
徐卿芸几乎是以飞蛾扑火的壮烈姿态扑过去的,要不是徐陵风实在不放心的紧追其后小心护着,又在徐卿芸因为惯性差点真的扑火自焚的时候及时抓着后领将人拉了回来,徐卿芸今天极有可能就真的要悲剧了。
“还好有你在。”徐卿芸被拉回来后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拉着徐陵风谨慎的后退好几步,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简单清扫几下草坪上的雪后坐下。
两人安静的烤着火,徐卿芸甚至还拿出了方才在山下提前买好的干粮烘烤起来小点小点的撕着吃,时不时的投喂徐陵风一点儿。
两人没来得及看风景,甚至没有向四周投过去任何一个眼神,自然不会知道早在两人刚到亭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眼神就没有从这两姐弟的身上离开过,尤其是徐卿芸。
“皇长你难得出宫一次,偏就这样巧遇上了徐小姐。”身披火红的狐裘,在皑皑白雪中十分艳丽夺目,平乐眼神在徐卿芸与身旁男子之间流转,看着男子眼底克制不住的情绪隐隐浮现,心中觉得新奇有趣极了。
似嫌不够,平乐还似惋惜般的叹气道:“可惜父皇在的时候替徐小姐指了婚,配给的还是朱家的孩子,如若不然,别说只这徐家区区一位小姐,就是全天下女子哪里还有皇兄望而不得的呢?”
苏恒淡淡睨了平乐一眼,眼神平静并未有动怒的迹象。平乐无意见了却整个人怔住,似乎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话到底不该说,瞬间禁了声面上显出几分后悔的意思。
“你和徐家庶子背地里的勾当我原本不想理会,就连之前你自作主张对她下手我也劝说自己对你一再忍让。平乐,这些并不表示我会永远容忍你的所作所为。”苏恒对太后尚且不亲近,对这位妹妹就更没有多少兄妹情谊,若不是碍于太后情面,早已经将其送的远远的。
平乐公主也知道母后早已经管束不了当今的天子,连带着自己也只得暂时收敛锋芒。
“皇兄此话实在伤臣妹的心,当初不是不知道皇兄和徐小姐是故友才会一时糊涂,若是早知道徐小姐和皇兄的关系,臣妹自然不敢动徐小姐分毫。”平乐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如同弯月,最是和气无辜的模样。
当太后还不是太后,也还没有收养苏恒晋位德妃的时候平乐就已经跟着母亲见识过太多皇宫里的黑暗面,怎么可能保持天真和气,又怎么会无辜。明眼人又怎会看不清,宫里面的人尤其是上位者,哪个手上不沾染他人血命,谁生谁死都不大能算无辜。
平乐既然决定装傻,苏恒也不把表面勉强维持的脸面撕破。
敲打却是很有必要的,“上月南屿曾传信于我,欲与大祁联姻以交百年之好,然宫中适龄女子就只有皇妹,皇兄心中即使百般不舍,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与南屿联姻摆在明面上的好处。”
平乐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连面上原先还能勉强维持的笑脸也迅速垮了下去,“皇兄此言应该只是吓唬平乐的,不会当真,是吧皇兄?”
“朕是天子,出口的话如何会是笑话,你觉得呢?皇妹?”
这下直接连自称都变了,平乐知道皇兄是真的动了气了。心里慌乱的同时不禁怨恨上了此时出现在凤凰山的徐卿芸,若不是在此刻见了她,皇兄又如何会旧事重提?
徐家这位小姐,当真是处处都不讨喜。
“现在比皇妹更适合陪皇兄听经的人已经出现,那皇妹就不在此扰皇兄雅兴了,皇妹未时在宫门口等皇兄一起回去,皇兄觉得可好?”平乐提议道:“毕竟皇兄难得能见徐小姐一次,若是不把握此次此次机会,下次再见面只怕是在徐小姐喜宴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