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的话听腻了,不大可能。
刀尖血已滴完,雪亮的朝着雪狐卫和尘网。
陆薄的话听腻了,那些黑衣人本还耐着性子,疑虑满满的眸子紧盯着这些看起来只是公子小姐的人,就是这群公子小姐,替他们让开了这一条路,在月色染血的画舫上甚至微微带笑的镇定自若,不是陆薄的话让他们迟迟不动手,而是这群人的反应,让他们不得不静下来探究打量。
这夜的月色染了血,要洗去,只得将这血染得更彻底些。
劳劳长夜,惊起的不止是两个实则一条心的势力,还有这条河旁,方闹起来的那一方花柳地。
白衣男子靠在船边,斜侧身仔细瞧了瞧,身侧,从指甲打量到衣袖的女人忽然抬头吸引了他的目光,她微微眯起的眸子盯在甲板不远处一块木板上,在两方势力都按兵不动的时刻,竟当先动了脚,大步朝前。
好死不死,那块木板旁躺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忽然呻吟了一声。
“碧乔!”
她仿若不闻,紧皱眉头走了几步,连对面警觉的挥刀而来的黑衣人也未发觉。
皎月擦亮长刀,先向那未死透的男人,继而直直冲着碧乔而去。
一触即发。
白衣男子身形欲动,眼角暗影一晃,陆薄已当先飞身去拦。
他离碧乔太远,又是后发,眼见的刀尖已快要刺入她胸前,碧乔蓦然蹲下身,黑衣人刹那扑了个空,刹不住车朝前几步,正收力,恰被赶来的陆薄霸道一击,震飞手中大刀,反身一个侧翻,落得远了。
陆薄拉着碧乔手腕,急急将她向后拖,“碧乔,快退!”
一拉却没拉动碧乔,白衣男子遥遥侧首,这丫头这是发现了什么?
她另一手紧贴在木板上,隐隐青筋凸起,她眉间落了一丝疑,盯着这块木板,头也不回抓住陆薄手中的剑,猛地插入木板,恶狠狠一拉一撬!
轰!
闲闲避开血战的白衣男子瞬间眯眼抬袖一挡,眼角瞥见那处霍然火光冲天而起,随之而起的还有两个人影,他瞳孔一缩,抽出腰间折扇往前一抛,与此同时身形腾起。
折扇飞出,于空中撞在陆薄腰间,陆薄立时借力挺身,稳稳落下,他抬眼。
白衣男子正接下碧乔,她离得那突然爆裂的火源太近,额间鲜血洇然,双目紧闭昏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引得众人心中各自恼怒。
白衣男子抱起碧乔,素衫无风自舞。他不看碧乔,抬眸在那火光处落了落,眉头一皱,他将碧乔往别人怀里一送,又退了退,似乎想置身事外。
陆薄扭头向着那群黑衣人,好涵养如他,此刻也有些红了眼,未曾想这些人一招不成,还有后招,当真要赶尽杀绝,不留一丝余地,亏得主子愿替燕回铺路,看来这条路,那乔莱隐忍的世子早已自己铺好了。
唇角噙一丝冷笑,这个从小在雪狐卫里混大的陆家男儿,到底没那份严厉家教。
雪狐卫,被欺负到了头上,不加倍奉还的,恐怕还要瑟瑟发抖。
他失了剑,随手捡起地上一块木板,狠狠一砸,砸尖了一端,眼也不眨,向前几步,刺入一个倒飞而来的黑衣人后背。火光里,这个男人脚步不停,抽出倒地黑衣人手中的刀,疾奔之中大喝一声,刀光连闪,所过之处,横尸累起。
雪狐卫和尘网一时有些发愣,这个平日里把以和为贵挂在嘴边,总念叨着以礼待人、莫要破了规矩的迂腐军人,今夜开窍了?
却有一双手,轻飘飘拦在陆薄腕间,他一寸寸僵硬,手再握不住那刀,弯刀落地,当啷一声,陆薄怒意昭然,白衣男子闭眸侧首,细细听着风中隐约细碎声响。
忽然起了雾。
陆薄和白衣男子被围在了黑衣人中央,有人试图举刀上前,却迫于无形的压力,连靠近一步也难。
他白衣飘飘,当真有些楚云起的影子。睁开双眸时撇了撇嘴,“都被骗了。”
“什么?”陆薄不解。
他放开陆薄的手,“我说,从前小看了燕回,他的心还真是狠。”
陆薄更迷糊了。
他笑笑,“船要沉了,你费那气力做什么,今夜谁也逃不掉啊。”方才那片刻,他转入船舱去探看了爆裂处,船底穿了,已有雪狐卫处理,可他似乎瞧见水中有些奇怪。
薄雾和着火光中腾起的白烟,好端端一个花灯节,又是打打杀杀,又是阴谋较量,早知道便绝不揽了这茬事,累人得很,但若让尘网和雪狐卫折损了一些在此处,恐怕主子要拿他是问了。
他掀了掀眼皮子,这雾起得怪。他慢慢解开衣扣,露出里头嫣红色绣金锦袍,他不爱素衫,因着楚云起将这白穿的无人能及了,倒还是艳色更顺眼些。
白袍落地,渐渐泛上一层焦糖色。
“这些都是死士,让了路还要赶尽杀绝的,那就不比留了。”
雪狐卫或许并不知道这个今夜扮作楚云起去,却并没有戴上人皮面具,只是一身白裳,露着真面目的男人是谁,却知道,主子必是极为器重他的、
所以当他施施然从一群看傻了的黑衣人中过时,雪狐卫和尘网一样,欲亮出真本事。
烟花初上,方落,他的袍角正轻慢垂下,手中剑被随手一扔,刺入最后一个垂死挣扎的黑衣人后背,熄了眸中最后一丝不甘凶光。
做完这一期,他回头,“船底被炸穿了,水中也似乎有些猫腻,怎么办?”
他看的是陆薄。
陆薄还未绕清他话中何意,他已隔着块干净的布,随手砍了个黑衣人的手,用剑插着,伸了出去。
隔着层层迷雾,月色迷离里根本看不清什么,却只听到咔的一声,他手腕一动,将剑收回来,眸中颜色顿时有些凝重。
收回来的剑上,断手没了踪影,长剑也断了,断口整整齐齐,似被人用削铁如泥的物什从中切开。
雪狐卫和尘网离得远,或许看不清,他却知道,这并非人为,他隐隐约约瞧见的似一尾鱼。
今夜,有些不同寻常。
陆薄回过神来,重重踏着步子行到仍举着剑的他身旁,瞧了眼断剑,探出身子欲看清那水中到底何物。
嫣红色衣袖一挥,他皱眉将断剑拍在陆薄胸前,雪狐卫里怎么有这么个二愣子,今夜雪狐卫还都听他的,平日里听尘网和主子吹,言说雪狐卫中各个都是百里挑一、以一当十的人精,还真是吹。
“小心。”他不情不愿的出声提醒,随手扔了手中断剑,微微抬头。这雾起的着实有些蹊跷,恐怕也是有人动了手脚,看不清月色,他摸摸推算了时辰,算来算去,此刻也未到子时,主子走时说,务必将人留下一夜,必是这一夜都不能回,还有两个半时辰,不知能否撑得过去。
“河中不是什么普通的鱼类,似乎受人驱使,此刻还未对这船发动攻击,是因为背后操纵之人对在这船上埋下的炸药有信心,笃定我们无路可逃。此刻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此处少有人来,花楼那里的人是不能指望的,陆薄,你有什么办法?”
陆薄不停拿右拳敲着左掌,“还有小半雪狐卫没有上船,我们身上都带有信号弹,能召集他们。”
“画舫离岸有四五丈,水中又有奇兽,他们上不来,我们下不起。若这雾未起,倒还有法子对付那水中奇兽,只是……”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断剑上,此兽嗜血肉,或许可以拿船上尸体引开一时。
------题外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又消失来好久…
玉幼清:你还好意思说!你消失就算了!你居然把我写得这么丑!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变回去!什么理由都不值得原谅!
卫寻:没事别理她,你慢慢写,我只管我美人在怀。
楚云起:卫寻!你少给小爷动手动脚,你动她哪里,到时候我就把你哪儿的肉给割得一片不剩!
……
别吵别吵,怪我怪我,玉幼清你变丑也不能怪我,你要怪就去怪苏先生,撇嘴,还得怪楚云起。
楚云起:你又挑拨我俩!我!你再气我,我就跟卫寻跑了!
卫寻笑看。
我一脸黑,匿了匿了,惹不起我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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