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死人永远不会说话。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所在的森林里好像被传出了什么秘闻,平民百姓都不敢进这个森林了――不过对于他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些接到任务,来这里探查的忍者。
这些忍者们很麻烦,而且见到他之后总想将他抓起来,他不想被抓住,就只能反抗,但是反抗了就会被发现秘密,所以就只能杀掉他们了。
不过为什么人越来越多了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
就这样,他在森林里过了将近十年,后来有一天,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那天,他刚刚跟一群忍者们战斗过,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淌着血,他坐在骨头建成的森林中喘着粗气,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回头去看――一张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原来如此,风霆说的血腥味就是从你这里传来的啊,你就是传说中森林里的噬血妖吗?”银发少年挑了挑眉,摸了摸身边银白色的巨狼,自己从树上跳下来,无视他戒备的神色走进,敲了敲还带着血迹的白骨:“用骨头做武器,你是辉夜一族的吗?但是听说辉夜一族已经在几年前的叛乱中消失了,你是幸存者?”
第一次和陌生人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他有些无措,只能默默的收回戒备的姿势,看着自己抓着骨刀的手,不说话。
“你不会说话吗?”银发少年看起来有些好奇,跟他走的更近,但是也非常礼貌的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撑着下巴看着他的脸:“不过传说中辉夜一族尽出美人,倒也不算谣言啊。”
他歪了歪头:所以说辉夜一族又是什么?还有他不是哑巴,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不过对方显然接收不到自己的信号,自顾自的蹲下身,在地上的尸体身上搜索起来,一边搜索一边向他解释道:“这几个人都是我负责的叛忍,不知道怎么跑进你的森林里了,不过我也要感谢你一下,倒是让我少废了不少力气呢。”
少年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微微瞪大眼睛。
感觉更漂亮了。
尤其是他的眼睛,像是冬天的时候透过透明的冰块看到的天空一样,虽然有些冷淡,但是清澈又干净,没有那种异样的神色,只让人感到平静。
对方搜着搜着,忽然皱起眉头,开始数地上的尸体,然后猛地一抬头,看向他的背后,瞳孔紧缩:“后面!”
他感觉到背后被刺中的痛感,不过在那一瞬间,他背后的骨头迅速生长,猛地刺出,将身后的忍者刺了个穿透。
“怪,物”
他听到了背后忍者的声音。
他感觉无所谓,反正每个见到他的人都这么说。
“喂!你没事吧?!”
并不是无所谓。
身后的骨头瞬间脱落,骨头刺破的皮肤复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想让这个第一次见到面的人看到。
看到他的动作,那个人愣了一下,接着神情有些无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变出了一个两只手掌那么大的盒子,还有一个布袋,盒子里面还有很多瓶瓶罐罐,把他看的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对方将瓶子中的药膏抹在他身上,凉凉的有些舒服,又有些刺痛的感觉才让他反应过来。
刚想要挣扎,他就听到那个人用一种很温和的语调对他说:
“很美,像是开在地狱里的曼陀罗花一样呢。”
花?
他不动了,任由那个人在他身上涂涂抹抹,还用针扎他。
他的骨头,像是花一样吗?
他曾经见过花,有很多种颜色的,不过都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不过,花,吗
“好了。”
那个人取出手帕将手上残存的药膏擦净,然后向依旧坐在地上的自己伸出手。
“看起来你也是无家可归吧,那么要不要跟我走?”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比冬日时难得太阳出来时,坐在树顶晒太阳还要温暖的笑容对他说道:“对了,我叫波风朔,你呢?”
他看着眼前骨节分明,掌心又带着些薄茧的手,犹豫了一下,握了上去,说出了人生中第二个词:
“骨花。”
他看到了那个人脸上的惊讶和欣喜。
他被带回木叶后,三代火影抽着烟,在那个人的威胁下将他留了下来,让他进入了暗部,又因为是外来人员不被信任,所以被派出去做任务,有两年没有在见到那个人。
两年后的一天,他被叫到火影办公室,被升为分队长,带着人去保护一个人。
知道那个人是他的时候,他很高兴。
虽然他脸上看不出来。
他默默的藏在黑暗处,跟在他的身后,处理着一切可能威胁到他的人和物,看着他和他喜欢的人生活着,平淡但是很安定,很幸福。
他很开心。
那个被派去买芥末的暗部回来了。
在那个暗部欲哭无泪的表情中抢过芥末,跳到窗户旁,敲窗。
“啊,买回来了?”波风朔打开窗,接过芥末道谢后,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阻止了他,转身到厨房里弄了些什么,端着一盘寿司和一盘芥末酱塞到他手里:“你今天还没吃饭吧,和其他人一起吃吧。”
他看了看手中的寿司,点点头。
“错了。”
波风朔眼神无奈的看着他,他歪了歪头,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叹了口气,波风朔认命的教导着这个交流障碍患者:“这种时候,要说谢谢。就是感谢别人给你的东西,给你的帮助。”
啊,这样啊。
骨花点点头,又反应过来,张开嘴,声音带着淡淡的干涩:“谢谢。”
波风朔满意的点点头,放他离开,不过走之前又嘱咐他:“要和别人分享啊。”
回到藏身处,周围的暗部一下子都围了过来,死死地盯着骨花手里的寿司――他们也没有吃晚饭啊!
骨花想了想,将装的满满的盘里一半的寿司往自己这里划拉了一下,护着自己的一半,将盘子往前面一递,下一秒钟,盘子的另一半就空了。
骨花看了看周围躲在阴影里往嘴里塞寿司,时不时还抢起来的暗部们,撇了撇嘴,将狼头面具掀起来,拿起一块,沾上芥末,细细的咀嚼起来。
吃完过后,将盘子放回窗台上,带好狼头面具,骨花缩进了阴影里,两年如一日的守着屋子里温暖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