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独自快马加鞭地走了大半的路程,途中既没碰到平王一行,也没赶上汪小溪他们,眼看着快到南蓟边界了,她暗中纳闷儿——自己这是走的太慢了?还是跟别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嘀咕归嘀咕,离南蓟越近,越是满眼春色绿,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很快使她暂时忘却了这些糟心事——反正等到南蓟与大家汇合后再商量也是一样的,她就不信,就算平王真选择来南蓟,爹娘他们待了这么久还没有碧落的信儿,平王一去就能拿到?
这么想着,便也容自己休息一下,找了个茶馆喝杯茶去。
从茶馆二楼望去,远处连绵的山都是绿油油的,上边还姹紫嫣红的开满了花,看着心情都好。这边的地势低,山都不险峻,比丘陵高不了多少,隐约还能看见草地上移动的人,不知是在悠闲踏青还是在干活采摘。
余鱼喝了口茶,难得悠哉,看了一会儿外头,眼睛都更清明了。
这时,背后有人说话,“姑娘。”
余鱼起初没在意,以为是别人在交谈,兀自赏景,那人便又耐着性子唤了一句,“这位姑娘。”
她方回过头来——只见眼前一个胖墩墩的老头儿正笑眯眯地望着她,笑容可掬,慈眉善目的,年纪不小了,但举止神情还挺可爱,老顽童似的。
余鱼指指自己,不解问道,“您叫我?”
老头儿点了下头,大大咧咧地一撩衣摆,竟然自来熟地坐了下来,跟她搭话儿,“姑娘不是本地人罢?”
余鱼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点头,“您也不是?”
老头儿哈哈一笑,“我是呀!”
他是南蓟人?余鱼有点好奇,“那您怎么会说中原话?”
老头儿摸了摸胡子,“这个么……我夫人是中原人来的。”
原来如此。
老头儿说完,瞥了她一眼,不经意道,“最近倒是很多中原人到我们南蓟来,我还纳闷儿,是大家都知道南蓟的风景秀丽,扎堆儿观光来了么?”
余鱼心下一动,刚要问他,听他接着道,“不知小姑娘是来南蓟做什么的?”
还没寒暄几句呢,就直接这么问陌生人私人行程,多少有些不礼貌,不过这老头儿面目生得和善,倒没引起余鱼的反感。
而且他既然这样问,肯定不是瞎聊大天,身份可疑。
为了试探,余鱼便模棱两可地笑道,“听说南蓟有不少好东西,我来见识见识。”
“好东西?”
老头儿重复了一遍,笑道,“南蓟确实人杰地灵,好东西多得很,看看可以,带恐怕带不走。”
听他话里有话,余鱼也一笑,“怎么带不走?既然这么好,我肯定要多带些特产回去的。”
老头儿听她这么说,面色缓和了下来,开玩笑道,“那姑娘恐怕得雇辆马车才行。”
二人又这么交谈了一会儿,余鱼就觉者这老头儿虽然思维跳脱,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闲扯,但谈吐有度,知知甚多,绝非一般的老百姓,便也跟他打听起来,“听说南蓟有座山很出名,叫……什么来着……”
余鱼故作冥思苦想状,老头儿接口道,“不寂山,山上都是小苍兰,景色可美啦!”
“对对对!”
余鱼恍然大悟拍手,“是这个名字,真想去看看啊!”
闻言,老头儿收敛了神色,警惕地看她一眼,“……不寂山是圈在皇家园林里的,你怎么去看,莫非姑娘是中原派来的使者,有觐见文书?”
这回余鱼倒是真愣了一下,“怎么还圈起来了,不给老百姓看啊?”
老头儿不以为然道,“南蓟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色,老百姓都看腻了……你想看小苍兰,去别处看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