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单一添盯着她平静的面庞看了半晌,不放心道,“我说……你不会是想要自绝吧?”
燕儿便笑了,摇头,“我要自绝早就自绝了,不会等到今天……我还是想活着,但是跟老天对抗了这么久,我没力气了,累了,所以现在只是任其发展,不想再作为了,但绝不会自己求死。”
这回单一添放心了,这燕儿姑娘八成是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活得也不容易,跟他似的,接手了罗刹谷后磕磕绊绊的就没有过什么好事儿!你说他不努力经营么?唉,都是命啊!
这么想着,竟难得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怜悯之心来——若余鱼他们知道单一添这种诡计多端见风使舵的家伙还能有这等共情的能力,怕不是要惊到失语。
“燕儿姑娘不必过度思虑,依我看,六指婆……南蓟王后应当早有打算,她和平王这是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就算没有燕儿姑娘的出现,终究也是要做个了断的!”
想到南蓟王后对自己的好,燕儿终究无法置身事外,眉头紧锁,问道,“平王究竟是想要碧落,还是想……”
“都要。”
单一添已然明白了她的问题,打断她的话,回道,“燕儿姑娘有所不知,这和碧落齐名的还有一块玲珑,据说那玲珑背后是巨额的宝藏。”
燕儿似乎懂了,眨了眨眼,“就算碧落也是宝藏,我听婆婆说,那是赵家的东西……”
单一添歪嘴一笑,“强盗还在乎抢的是谁家的东西?”
说完,觉得自己也经常抢别人东西,好像没资格嘲讽平王,要不是他一路来亲眼见证了平王的“坏透了”,良知稍微觉醒了一些的话,他还想跟着抢抢玲珑碧落沾点儿好处呢!便连忙收了嗤笑。
燕儿还是不解地拧着眉,喃喃道,“我看那碧落没什么特殊的,哪里来的宝藏……”
她这一说单一添倒是好奇,“你见过?”
“那玉就是我找到的……”燕儿觉得这事倒没什么隐瞒的意义,便简单说了如何在沼泽里看到碧落的经过。
单一添听完哭笑不得——大家削尖了脑袋甚至不择手段满世界寻找的宝贝,居然是这么被一个无心之人无意中发现的?
这要不是天意都没法解释,不禁感慨万千。
“看起来是一块普通的玉,外人不知内里乾坤,我听平王透露说,这需要赵家人的血辅助才能拿到宝藏。”
燕儿便忧心忡忡道,“莫非平王还要抓赵家父女二人去?”
她这么说,单一添倒没惊讶,他都多大岁数了?当年赵家风头无两的时候多次参加各种盛会,他自然是见过赵沅本人的,所以在南蓟王宫看到他后已经惊讶过了,只是佩服他明明活着,这么多年来竟甘心隐姓埋名,不知是何缘由。
正想再说几句,听到外头脚步声响起,便赶紧改口,语气也变得十分狗腿,“燕儿姑娘,你想想清楚,平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否则你也进不了王宫的门儿,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呀!”
燕儿会意,扭过身,冷冷道,“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替你们去说服丹芦的!”
那两个送饭的随从对视一眼,对单一添这种浅显的“话术”都很不屑,一人笑嘻嘻地进屋打圆场道,“单谷主,先让燕儿姑娘吃饭吧,王爷喊你过去堂中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