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嘴喋喋不休,还在笑着说道:“三公子去年还写信说茶庄事务忙,告罪说,估计得赶着日子回来呢,没想到,竟整整提前了八天回来,这回有他在府上住着,姑娘可不会憋闷了。”
说完,她是瞅了眼茶案上喝了一半的淡茶,只得又去新煮了一壶茉莉花茶,此举倒是惹笑了姜寂初,端着杯子调侃道:“他在南川什么好茶没喝过,也值得你这么换来换去?”
“千语这是记着我,姐你竟然还嫌麻烦?”人还未到,熟悉的声音却已在屋外响起。
姜卿遥轻轻推门而入,半年未见,他眉眼间却又添了些成熟的气息。
姜寂初亲自为他添了茶,还顺势替他拢了拢两鬓的碎发,笑道:“时间充裕的很,你这么急着赶路回来做什么?”打量着他身上单薄的青色斗篷,一时竟没忍住叹气道:“南川暖和,朔安却冷,你穿这么薄在路上走,染了风寒怎么办?”
姜卿遥奔波一路回来,身上本就热,进了屋还坐在炭盆附近,只觉得更热了,连忙把披风宽了下来,“我看朔安城里,弱冠年纪的公子穿的都这么单薄,大家也不觉得冷啊。”
姜寂初一时竟被怔住了,咬唇半晌,苦笑着低声叹道:“是啊......刚过弱冠年纪的公子,大多都是这样穿的。”她颤抖着喘了口气,忍不住去想那个冬日里披着厚重大氅的人。
究竟身上要挂着多少伤,才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这般讳冷畏寒?
她一时出神,竟也没发现他手里何时还捧着个小盒子。
姜卿遥直接将木盒打开推到她面前,含笑解释道:“南疆妄缘塔下镇了五年的平安符,从未经他人之手,不染一丝污秽,十分干净,是我送的新婚贺礼。”
“阴夏前辈的东西?”姜寂初轻轻将这枚信符从盒中取出,拿在手里放在烛光下细细打量。
姜卿遥掌中折扇一开,漂亮眸子中带着意气风发,“我求来借花献佛,有何不可?”
“你忘了,我在阴夏身边待了八九个月,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清楚,这平安符既然在妄缘塔下镇了五年,她岂会说给你就给你?”姜寂初将他的一份心意妥帖收好,心里虽然高兴,嘴角上也弯着一个唯美的弧度,却依旧挑眉扫了他一眼,问道:“倒是你,茶庄在南川经营的很好,你为何会与南疆有往来?”
“南疆开设分号,我要替茶庄再开条商路出来。”
他过去一年,来回奔波于两地之间。
饶是嘴上镇定,姜卿遥挥扇的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抖了两下,却被姜寂初全然看在了眼里。
杯盏里的茉莉茶凉了,她起身去添了些热的,不欲再逼问他。
捂着带热气的暖杯,他却还是主动破了防线,“我把茶庄里见过她的人,全都派去了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