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寂初赶到的时候,只听龙船内尽数是陛下的呵斥声,自岸上不远处便能听的很清楚,里面是瑢王在求情,就连崔恕都站在船外候着,却不见皇后的随侍,想来在她赶来时,皇后便已回去了。
船舱外跪着一个青衫瘦弱的身影,不是瑢王妃沈氏又是谁?
崔恕自不远处便已看见宣王妃的身影,走上岸来先行请安。
“崔公公,父皇传我前来回话,不知可是误了事?”
“王妃不必担心,是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宫婢,证据确凿,皇后娘娘当场便发落了......因为差点误了姜贵妃,这不,陛下回来之后正发火呢......今日怕是顾不上见王妃了。”
崔恕说了几句搪塞的话,显然,不让此事闹大是陛下的意思。
“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姜寂初见状便也不再多说,只浅浅交代了一句:“若父皇再传,还要劳请公公遣人再去告诉我一声。”
“是,王妃慢走。”崔恕拱手行了一礼,偏巧船舱内传来摔杯的声音,连带着外面跪着的瑢王妃沈氏也心底一惊。
见状,她自知不便多待,任由华青墨扶着往回走。
本就是一出戏,奈何发生在了南巡的路上,动静不好闹得人尽皆知,凭借陛下冲瑢王发那么大的火来看,十有八九是以管束后宫不严而重重惩戒了梁皇后。
路上经过姜贵妃处,只得又去探望了一眼,听秋芩简单说了几句,便知道与她猜测的一般无二。
从贵妃处离开,她的脚步却走得越来越慢,等到回过神抬起头,却见凌靖尘朝这边走了过来,偏不巧的是,瑢王夫妇从龙船离开,此刻也已走到了这里。
早已没了看戏的庭前众人,宣王瑢王相峙于偌大游岸上,两岸便是湖光山色、倦鸟飞鸣。
凌靖尘携妇便要告辞,谁知,凌靖安却突然道:“你大哥这是要弃你而去,择晋王为辅臣了。”
“瑢王兄这是被父皇申斥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吗?”
凌靖安冷笑一声,他并不生气,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却愈显清冷,“贵妃神志不清,凌靖渊脓包一个,晋王妃一介女流,她没有这个胆量敢将此事闹大而趁机诬告我母后......要说今日之事没有旁人指点,我却是不信的。”
“无凭无据,如何诬告?皇后治理后宫有失,德不配位罢了。”
“是你先从他手里抢走了姜家,如今的谢家并无实权,舞家尚有很多立功机会......良禽择木而栖,晋王妃舞氏的选择无可厚非。”
说完后,凌靖安又往前走了几句,低声道:“将来凌靖毅做了太子,最出力的晋王府与南川舞家便是第一功臣,我倒要看看,他的身边还能不能留有你的立足之地?”
虽然寥寥数语,却字字珠玑。
“你这些年为他做事,尽心尽力,可换来了什么?他的猜忌与防备而已。”言及至此,凌靖安知道自己离间睿王宣王兄弟二人的目的,已经彻彻底底的达到了。
甚至,效果远远比他预想的还有好上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