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侯出事前,应是发现了什么,他极有可能提醒了莫雨夫人。因为,他发现的,恰恰是右相和夏秉文的秘密。而这件事却被右相所察觉,于是他们便联手,害死了莫雨夫人,对外便说是莫雨夫人自尽。
如此一来,天衣无缝。
今日萧焰亲自来访,那就说明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和前太子有关。所以他亲自前来查探,不慎在这相府后院之中迷了路。
不过,荣铃不解,他为何要亲自前来?萧焰大可派人偷偷潜入相府,青天白日,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招摇入府,难免引人注意。
除非,他就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让右相和夏秉文有所动作,然后他再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如此,那便就都解释得通了。
一时之间,仿佛寒意散尽,阳和方起。
从雅院到听雨苑的距离,不长不短。荣铃一边思索,一边慢步,足足走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
不过,今日一行,也算颇有收获。
夏秉文已经渐渐成长,假以时日,恐怕就连右相和靖国公都左右不了他。
如今,唯一可以撼动夏秉文的,便是萧焰。
只是,荣铃垂下眼,萧焰此人,不缺钱,不缺权,不近女色,不慕名利,可以说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
从前越婵微在皇宫时,跟他倒是打过照面,不过也都是点头之交,不甚熟络。说起来,他也是越婵微的表叔,二人的交情,仅此而已。
若说他的短处,恐怕也只有,他如今二十有二,仍旧是孤身一人。
况且,现在她已不再是越婵微。她是荣铃,是右相之女,这个身份,对于萧焰来说,就是危险的存在。他又怎么能相信自己,跟自己联手,扳道夏秉文呢?
不过,既然眼下复仇之事已经有所头绪,而且她身在相府,有些事情萧焰不好做,她却一定能做。等到她在相府发现了些什么,那时想要寻得萧焰相助,未必是难事。
扳倒夏秉文,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她得加快速度了,时间拖的越久,对她就越不利。
荣铃想着,脚步也不自觉地跟着加快。听雨苑里,也许有些东西,正是萧焰此行的目的。
......
书房里,萧焰端坐主位,手持茶盏,姿态高贵。
“不知萧太尉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荣常山讪讪开口,神色不定。
萧焰抿了抿唇边的茶,薄唇微微上扬,懒洋洋地说:“听闻右相大人得了一幅柳时秀的《墨菊图》,姑母素来最喜菊花,不知大人可否割爱,将这幅《墨菊图》赠予晚辈。晚辈也好借花献佛,讨姑母一笑。”
青年似笑非笑,看似商量的口吻,却有一股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好个萧焰!
荣常山咬牙切齿,他前脚刚得这幅《墨菊图》,后脚萧焰就来索要。这不摆明着说,相府在他萧太尉的监视之下,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后又拿太皇太后来压他,什么可否割爱,他想不给都难!
荣常山压下心头怒气,勉强撑起笑容:“萧太尉果然厉害,老臣这画还未捂热呢,太尉便亲自前来讨要了。既是太皇太后喜欢,谈什么割爱,老臣自当奉上。”
虽是玩笑之言,却充满了讽刺之意。
“既然如此,那晚辈在此多谢右相大人了。晚辈定会告知姑母,不负大人心意。”萧焰展颜。
“请萧太尉在此稍候,老臣这便去取画。”荣常山冷哼一句,进了书房内室。
这时有小厮进来,附在荣常山的耳边低语几句,他登时神色怪异。
随后荣常山手持《墨菊图》,缓缓走出。
“《墨菊图》在此,请萧太尉好生保管,替老臣献给太黄太后她老人家。”
萧焰恭敬接过,颔首示意:“大人放心,那是自然。”
随后荣常山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些不明的警惕之意:“听小女讲,方才萧太尉不慎在府中迷了路?”
“晚辈身子不适,欲借贵府净房一用。不料竟失了方向,让大人见笑了。”萧焰面不改色。
荣常山眉眼闪动几下,半信半疑,还欲说些什么,便被萧焰打断。
“右相大人,天色不早了,晚辈还要回宫一趟,改日必定登门致谢,晚辈告辞了。”
送走萧焰之后,荣常山又回到书房中,执笔写了些什么,小心翼翼地放进竹卷之中。片刻后,有一雪白的鸽子朝着远方飞去。
......
从相府回到太尉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萧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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