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府、元佑宫,天寿山,成了安6州最大的风景。
但此刻,在朱墨、徐渭看来,这壮丽恢弘的所在,却隐藏这1道巨大的阴影。
朱墨望着连山的殿宇,感慨道:
“文长兄,你说景王就可能关押在这元佑宫里?”
徐渭点点头,低声道:
“子玄啊,在杭州时就跟你说过,宁王3子朱学,很可能认识景王,另外,远在大同的饶阳郡王,也跟他们有过交往……子玄啊,严世藩、鄢懋卿他们,名义上也都是景王的师傅啊……牵扯到这些,英明如皇上者,又岂会让他在京城里待着?此地有留守司1万军兵,自然是谁也掀不起风浪了……”
说到这里,
他就戛然而止了。
朱墨明白他的意思,再想到在大同时查到的饶阳郡王的那些事,自然深信这些人都是搅在1起的,只是不知道其中的深层细节而已。
“文长啊,你说,景王也算是个又才干的,总比裕王强吧?为何皇上又那么排斥他?难道就是顾忌严世藩他们吗?”
徐渭笑了笑,道:
“景王素有才干,我昔年也曾见过1次,只是十几年前吧……当时,他十89岁吧,已经有了1个亲信班子,在京邸出了点什么事,皇上认定他要夺嫡,就给圈禁了,京邸也就没人敢去了,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几年,听说景王早就被禁闭到了安6,又有人说还是在京邸……总之,神秘得很啊,我听杨博、胡宗宪的那些门客也说起过1些,但所知也有限啊……”
嗯嗯,
这个说法倒是跟自己打听到的差不多。
朱墨记得,在大同华严寺找到的宋银儿的那个玉佩,上面就写着景字,她还有1首诗,大概也是景王写了送给她的,而师门却是笑笑生的朋友王慎中。当时,王慎中回了信,说是确有其事,大概景王的确是跟他学过诗的。
这么对比下来看,
景王大概在京城张扬过1阵子,而后出了什么事,就被嘉靖给禁闭了,事情很可能不小,否则依嘉靖的脾气,只要还有个能看的儿子,就绝对不会用裕王这个懦弱之辈。
这么说,
如果事情很大,那就有可能是严世藩他们在背后捣鬼,嘉靖给瞒住了,而景王呢,多半也被转移到了此地。而依照嘉靖的性格推测,景王既然犯了事,那多半就不会关在王府里,而是会禁闭在道观之中……徐渭的这个猜测,还是颇为合理。
但此时此刻,
朱墨却是没法去查了。
这1路上游山玩水,心思也忽然活络了——
在云贵时,勉强说动沐朝弼,但沐朝弼却坚持要张居正来主导,那就确如徐渭所言,变法实在是推不动了,哪怕再推1步,都会立马引发血案,自己多半就要横死。
这段时间再仔细复盘,深感徐渭的提醒太及时了,而自己也感觉很累,其实也真的推不动了……这才决定休隐1阵子。这1退隐,眼界反而开朗了,深感嘉靖实在是牛逼过人:
他竟然也退隐了!
如此1来,变法大局就转入1个新的阶段,明面上变成了裕王、张居正、严嵩、徐阶的事,而自己和嘉靖,就成了无关之人。那么,1切的矛盾冲突,自然也就暂时置身事外了。
而最直接的问题,那自然就是裕王跟内阁的冲突了。
这几天,
他和徐渭也听说了京城的事,裕王已经跟严嵩、徐阶势同水火了。他搞了个什么“监国令旨”,却根本没有人在乎,平台召对改成小朝会,也被搅黄了。这段时间,京城里1道令旨都没有出来,内阁也没有廷寄下来,大明朝暂时处于停摆状态了。
以他对明朝的了解,这种情形并不难预料,且最终还是对严家有利。因为这些人,要的就是没人管束,这样烂下去,对他们有百利而无1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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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呢,如果真想当这个皇帝,就该到玉熙宫长跪忏悔,嘉靖也许就会暗中助他,到时候跟群臣探索出1条相处之道,这大明朝才会进入正轨,否则恐怕局面会在两3年之内就急转直下。